後原本躺在床上的慕初晴,驟然張開了眼睛………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圓睜著眼坐了起來。
在深夜裡,這一幕是很有點恐怖味道的,但王恕臉上立時顯出了幾分喜色,他回頭去看另外一邊,只見陳蓓的睫毛也輕輕顫抖,顯然即將醒來。
慕初晴去死陰幽谷找人,成功了!
並且,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王恂一個箭步竄到了慕初晴面前,驚喜的扶住了她的肩膀。
慕初晴還沒從方才的事情裡回過神,轉頭卻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肌膚上溫熱的是人體的溫度,而耳畔傳來王恂溫柔的聲音:“慕慕,歡迎你回來。”
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她終於無聲的,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
兩個人這麼坐著擁抱了一會兒,王恂忽然覺得自己的肩膀上溼漉漉的………念頭一轉,他立時覺得驚訝起來:她哭了?
急急將她的臉湊到自己面前,王恂定睛一看………可不是麼,那漂亮的臉上,正掛著晶瑩的淚花。
他心頭驟然火燒火燎起來,聲音卻放的格外的柔,他一邊心念百轉千回的想著到底是什麼居然能引得她掉眼淚,難道說是陳蓓沒回來?一邊偷眼去覷客廳另外一側,一邊小聲的哄著她:“慕慕,出了什麼事?乖,不哭了。什麼事都不要緊的啊,有事情我們一起想辦法,別哭了……”
慕初晴當下只是不管不顧的埋頭在他懷裡掉眼淚掉了個夠。
一直等到所有悲傷的情緒,隨著眼淚通通流出流盡流乾,她這才擦了擦鼻涕,紅著眼睛說道:“王恂,現在我真的只有你了……”
王恂心裡其實為了這句表達“倚靠依賴”的話樂開了花,但看著她悲傷的樣子,他卻不好表現的興高采烈:“來,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初晴定了定神,終於緩緩把先前目連對她說的事情大概的轉述了一遍,王恂的臉色漸漸嚴肅,慕初晴末了紅著眼睛:“他最後在我面前就這麼生生消散,他對我說,熬了二十三年,只為見我這一面,告訴我所有的真相。我以前怨他恨他,但現在,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不知道到底應該哭還是該笑。我知道的只有一點……王恂,除了這個孩子和你,我現在真的沒有家人了。”
就像目連說的,她只是借了那顆受精卵做自己的容器,至於血脈和靈魂,卻都是來自於他。
所以她不必再對任何人覺得負疚,也不必再在自己背上揹著沉重的包袱。
雖然包袱是丟下了,但看著目連如此生生消散,她的心,一時卻痛的像是鈍刀子在反覆磋磨一般。
但王恂的關注點和她顯然不一樣。
他看著懷裡這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龐,轉頭一看陳蓓已經有了醒來的趨勢,他把手指輕輕放在了慕初晴的嘴唇上:“噓,你累了,先睡一會吧,等一覺醒來,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所擔憂的,和慕初晴如今被痛苦包裹住的心靈完全不一樣,王恂更擔心的,是她真正的身份和立場外洩,到了那個時候,他們還能夠這麼簡單的,無憂無慮的在一起麼?
如今龍族不干涉,就是因為她肚子裡懷著的可能是龍族唯一的希望,但如果詛咒解了,孩子變成了大白菜,那他們還有什麼籌碼,可以讓他們活的像現在這樣輕鬆簡單?
相反的,由於她奶奶曾經的行為,可能還會有大把激進主義者,來找慕初晴的麻煩也不一定,既然現在公開她的身份可能會引致一系列的後果,王恂又怎麼會不擔憂?
他現在顧不上更多安撫慕初晴的情緒,他更應該做的,是捂住另一個人的嘴。
不過他相信,以那個人對慕初晴的關心,這件事,應該不難才對。
王恂匆匆給慕初晴蓋上了被子,大步走到另外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