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雖然知道龐倩的成績並不太好,但還是抱著會出現奇蹟的念頭,讓她去參加了民辦初中的入學考試,同去的還有顧銘夕和他們班裡的一大半孩子。
龐倩考試的時候覺得自己簡直是在看天書,那些數學應用題實在太可怕。一個池子蓄水量XXX,裡頭有三個水管,每個放水速度不一樣,這還不算,這個池子居然還有三個地漏,每個地漏漏水的速度也不一樣,這些水管和地漏一會兒放水一會兒漏水,問最後多久才能讓池子蓄滿水。龐倩連題目都看得頭暈了,哪裡能做的出來。
理所當然的,她和班裡大部分同學都沒有透過筆試,而顧銘夕卻是栽在了面試上。
這不是顧國祥做過關係的那所中學,當幾位老師看到顧銘夕肩膀下那兩截空空的衣袖,再看到手上這位同學的簡歷及筆試成績時,他們都驚呆了。
可是,民辦初中擁有自主招生資格,學校看重的並不僅僅是成績,考慮更多的是學生的綜合素質,以及將來的升學前景。針對顧銘夕的情況,招生老師還特地對李涵做了解釋,宣告學校並不是介意顧銘夕的殘疾,而是因為該校學生都是各個小學的佼佼者,所以競爭氣氛濃厚,學習壓力很大,他們怕顧銘夕在這樣的氛圍中,會跟得比較吃力。
李涵只是笑笑,說:“我理解。”
顧銘夕跟著媽媽回到家後,龐倩第一時間來找他,問他面試情況怎樣。
說實話,龐倩有點搞不清自己的心思,她到底是想、還是不想讓顧銘夕透過面試,沒想到顧銘夕竟然心有靈犀似的問了她這個問題。
“你想我透過,還是沒透過啊?”
龐倩不肯回答他,只是追問:“到底有沒有透過啊?”
“沒有啦。”顧銘夕笑嘻嘻地搖頭,“我沒胳膊,你也知道,我上學挺麻煩的。”
龐倩盯著他的臉,揣摩了一會兒他的心思,確定了他的確沒有不高興後,才在他身邊坐下來,說:“亂講,你上學哪兒麻煩了。”
顧銘夕笑著看她,沒接腔。
其實,他們都知道,顧銘夕上學的確是有些麻煩的。
日常的吃飯、喝水、上廁所就不用講了,單說學習吧,普通的讀書寫字畫畫,顧銘夕可以用腳來應付,但是初中學業和小學完全不同,有很多需要動手操作的課程,於顧銘夕來說就有些勉強了。比如做化學實驗、物理實驗,生物解剖實驗等等……更別提平時的體育課、課間操、眼保健操、值日生、大掃除、春遊秋遊、運動會等大大小小的活動,全都會因為顧銘夕身體上的限制,而造成困難。
公辦學校擔負著九年制義務教學的責任,而民辦學校,誰會願意給自己找來一個負擔?
就這樣,1997年的夏天,顧銘夕和龐倩一起收到了源飛中學的入學通知書,龐水生第一時間去測量了新學校課桌的尺寸,又一次拜託木匠,幫顧銘夕定做了一張新課桌。
因為有小學老師的推薦,顧銘夕和龐倩再一次被分到了一個班,班主任曹老師提前知道了顧銘夕的情況,同意讓龐倩和顧銘夕繼續做同桌。
兩個小孩的入學事宜被李涵和龐水生完全搞定,顧國祥一點兒也沒插手。他每天都沉著臉上班、下班,走過顧銘夕身邊時甚至都不看他一眼。
顧銘夕依舊會叫他爸爸,有時候生活上碰到困難,也會走去他身邊找他幫忙。比如讓他幫著擰一下很緊的瓶蓋,或是拿一下放在高處的東西,甚至是因為他要解大便,而找爸爸幫忙脫褲子、擦屁股。
每當這個時候,顧國祥就會不聲不響地過去幫忙,做完以後再不聲不響地走開。
他知道自己很過分,作為一個年過不惑的中年男人,居然這樣和自己的親生兒子置氣。但是,每天面對著顧銘夕,顧國祥心裡真是十分壓抑,他怕自己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