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鬆了鬆襯衣的領口釦子，額頭上沁出一層細汗，只能抱歉地看著柏巖松說道：“謝謝，那真是一段我實在……無法回憶的過去……”

柏巖松點點頭，表示理解，說道：“沒關係，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往事，我們很理解您。”

接著對著攝像機做了個手勢示意繼續，柏巖松又問道：“那楊總是哪一年參加工作的？”

楊雲扯衣領的手停了下來，整個人瞬間石化了……

草……

你妹的，能不能不要提我的過去啊？咱們展望一下將來好嗎？咱們把話題限制在龍騰公司內部好嗎？

楊雲欲哭無淚，連忙向攝像機做出暫停的動作，尷尬說道：“柏大哥，咱能不能換個輕鬆的話題呀？要不讓我講講怎麼和日本人鬥智鬥勇？我這個可以說上三天三夜不重複的！就是請你別讓我回憶過去好嗎？一想到過去，讓我實話實說，我就想哭……”

柏巖松也是哭笑不得，東方之子節目是用平視的眼光去描述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如果只有現在，沒有過去，觀眾們誰信吶？莫非這個企業家是從天而降不成？突然掉下來的？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成？

看著楊雲的表情，柏巖松在心中嘆了口氣，埋怨道：“都怪這個崔永遠，非要問嘉賓的過去，過去催人淚下，現在驚心動魄，將來振奮人心，非要說這樣採訪才有收視率。可這個楊總不肯說，根本就不配合呀，我還能怎麼辦？”

楊雲的個人檔案平白無奇，為了節目製作，東方之子的製作組從938廠調出來檔案袋，看了上面幾乎是空白的履歷，所有人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人竟然會做遊戲，還能做成全球知名企業！

其實楊雲自己都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個什麼德行，讓他回憶過去，他根本就說不出來啊！

最終，柏巖松錄製完了他平生最累，最古怪，最無趣的一次節目，他甚至頭疼起來，這個龍騰娛樂遊戲公司的老總，竟然是這麼難啃的一塊骨頭，而且是怪脾氣，非常怪！

一提到過去就裝傻，稍稍沾點邊都不行，任何問題都不回答。

一提到將來也裝傻，根本就不給人說他對未來的思考與預計，不與他們分享經驗。

節目磕磕碰碰錄製完後，楊雲總算是解脫了，他知道自己表現的不好，這期東方之子，恐怕會讓央視剪輯師頭疼的很吧，基本上就沒什麼內容嘛……

但是焦點時刻的欄目，《聚焦中國盜版產業》的課題組已經悄悄調查了一個多月，收穫頗豐。

央視記者隨同龍騰的工作人員，根據蔣陽提供的線索，南下深市，北上津市，東邊到了石獅子鎮，西邊到了秦都，摸索出了相當多的乾貨內容，收集拍攝的證據整整有十多卷膠帶，時長几十個小時，內容簡直就是觸目驚心，鏡頭中的不法商人們是明目張膽，喪心病狂！

現在這個年代，做盜版的都理直氣壯的很，因為從來沒有法律約束，沒有執法部門查抄，如果龍騰或者其他被侵權企業不主動向工商投訴，都沒有人來罰沒盜版商品，就算罰沒，也僅僅是沒收盜版商品，而對經銷商沒有任何處罰。

課題組從一開始的電子產業盜版證據的收集，到後來不得不同時進入服裝，玩具等快速消費品的盜版作假行業中。

央視暗訪記者從最初的5人增加到了30人，而且都是龍騰出資贊助，就是想讓多個行業同時爆出盜版侵權醜案，讓中央電視臺做成多個行業的系列紀錄片，以重磅炸彈的形式引起國家重視，並且以此為契機，爭取讓國家早日全方位出臺反盜版的政策法規。

只有出了懲罰政策，楊雲才對這些盜版商們有辦法，只要抓住盜版商了有重罰，他就可以全國懸賞，可以找線人通風報信，可以安排人去暗地裡打假。

所以他一直在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