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花小麥在房後一動不動盯著菜地,微微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午後,花二孃小歇了一陣,起床之後繞到房後,就見自家妹子正衝著一片泥巴地傻笑,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暗自忍下想罵人的衝動;待得下晌,景泰和都從鐵匠鋪裡回來了,花小麥還趴在地上,屏息凝神,彷彿生怕一口氣就把那纖弱的小芽吹走一般,花二孃終於憋不住咆哮了。
“你還有完沒完了!”她衝過去,照著花小麥的腦袋拍了一掌,“你看看你那一身衣裳,再瞧瞧你的臉,你現在生生就像是剛從地裡挖出來的泥猴兒一樣!這才剛剛發芽,你死盯著它有什麼用,能看出朵花來還是怎的?”
花小麥似乎絲毫也不覺得疼,反而抬起髒兮兮的臉,衝她嘿嘿樂了兩聲。
二姐啊,這辣椒,唯有嘗過其滋味的人,才能真正領會它的好哇!
花二孃被她笑得身上一寒,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趕忙調頭就走,一面跑得飛快,一面嘴裡還嘀嘀咕咕:“呀,真嚇人,簡直是魔怔了……”
花小麥哪裡顧得上理她,原待伸手摸摸那小小的嫩芽,又怕給碰壞了,忙縮回手,卻仍是死死盯著瞧,好似怎樣也看不夠。
正在這時,前院傳來景泰和帶著笑意的招呼聲:“鬱槐哥,你回來了?!”
咦,孟鬱槐回來了嗎?
花小麥偏了偏頭。驀地想起。這番椒種子還是孟鬱槐替她從春風樓趙老爺的手裡討來的,忙就從地上爬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出去,果見那人剛下了馬,正笑著與景泰和寒暄。
她這會子滿心裡都是喜悅,早將之前發生的那些尷尬事忘了個清光,笑眯眯地衝著孟鬱槐高聲道:“孟家大哥,你給我的番椒種子發芽啦!”
孟鬱槐聞聲轉過身,看見花小麥,不由得愣了一下。稍稍皺眉道:“……你的臉怎麼了?”
“我的臉?”花小麥不明就裡,扭頭就見景泰和笑得打跌。還不住地用手指著自己的左臉,於是伸手胡亂抹了一把,樂顛顛道,“哦,只是蹭的泥罷了。孟家大哥,你回來得真巧,那番椒正是今日早晨才發芽的呢。冒出來好幾十顆!”
“哦,這麼快?我以為你還不曾種下。”見她這樣興頭,孟鬱槐也便跟著笑了笑,“那你得好生照料才是,出芽之後水少澆些,以免把根給澇死了。”
“我理會得,你寫下來的那張單子,我讓我姐夫唸了好幾遍,都記得滾瓜爛熟了。”花小麥連連點頭。頓了頓,又道,“那個……你想去看看嗎?”
孟鬱槐卻是有些猶豫。
他是今日午後才趕回芙澤縣的,一進連順鏢局的門,立刻就聽大忠說,他不在的這段日子,他老孃已經去尋了他兩三次,說是家中有很重要的事,讓他一從盛州回來,務必馬上歸家一趟。
雖則知道自家老孃應是不會有什麼緊要事,翻來覆去為的不過就是那“說親”二字,他卻仍然有些放心不下,顧不得這一路奔波勞頓,稍作歇息之後,立即拍馬趕了回來,卻不想剛進村,就遇上了景泰和,以及一臉興奮、盛情邀請他去瞧新鮮的花小麥。
可是……只不過是番椒發芽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這當口,花二孃從屋裡走了出來。許是瞧出孟鬱槐面色疲憊,而且彷彿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出聲解圍道:“孟家大哥,你若是有事,就自管去忙你的,甭搭理我家小妹。這妮子從早晨起床發現那番椒發了芽,就一直沒正常過,已經發了整一天的瘋了!”
“什麼發瘋,我那是高興,心懷喜悅你懂不懂?那番椒種子是孟家大哥給我的,我請他去看看,也好證明我沒白糟蹋東西啊!”花小麥立刻還嘴,轉而往向孟鬱槐,又問了一句,“你看嗎?”
她這樣一臉期待,孟某人就有些不忍心拂了她的意,略作思忖,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