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閔安先走一步也是安全之策。
雖說想得通能安撫己心,可在情理上難以接受。他快要把基臺站穿了,才又冷森森地下了一道命令:連賞賜帶基臺一起燒光,眼不見為淨。
隨後他就走進主樓偏廳,寫了幾道密令送回世子府去。
此時正值午時,清泉縣的社稷壇祭拜才剛剛開始。
依照慣例,縣衙會在月底祭社稷壇拜神,月初踩翻車放水灌溉田地,極為重視農課。祭壇活動由衙門最高長官舉行,由於蕭知情摔斷了左臂,所以主持任務就落在了主簿頭上。
蕭知情出獵海棠山時,就有了這個想法,因此弄傷手臂,可達到一石二鳥之計。一來博得世子不忍,二來不需登壇,就將重農敬神的主簿推到百姓面前。
社稷神掌農耕,祭壇設定在郊野,與守軍軍營遙遙相對,共飲一條山河水。主簿帶著縣城各里鄉的農戶主虔誠跪拜時,河水裡突然飄來三具屍首,不僅汙染了水源,顯露出對土地穀物神不敬之意,而且屍首死法慘烈,均被人一刀割破咽喉,再隨便丟棄在荒山郊野之外。
這種做法,無疑在心懷不滿之意的民眾情緒上澆了把油,徹底激怒了他們的火氣。先一任長官王懷禮從不過問郊野守兵欺壓百姓之事,民眾只能強忍著怒火。可是今天,在這麼莊嚴而重要的日子裡,守軍還濫殺無辜隨便棄屍干擾農祭,怎能不讓他們惱怒。
主簿細細辨認著屍身,發覺是錦袍侍衛、租出地下室的老闆以及到過衙門舉證的郎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三具屍身,或許正與畢斯大人暴死一案有關聯。
因為彭因新已經撤走了禁軍,帶走了侍從,可是郊野守軍還在本地,是需要審查的最後一股力量。他們沒等到衙門的傳喚,難道就心懷恨意將案件裡的兩名直接證人殺死了?
主簿猶疑不定,民眾群裡被蕭知情指使的暗樁就開始喧鬧,煽動大家情緒。他們的話說得極淒厲,將土地穀物神的尊嚴抬出,壓得主簿及壇上的一眾官吏頭冒冷汗。最後,民眾的火氣越吵越烈,大家回到鄉里敲鑼打鼓,組織民勇去衙門報道,聲稱要肅清野軍這股勢力。
既然民眾們都不怕死,主簿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他下令整座衙門傾巢出動,還向行館報了口信。行館裡的蕭知情再打著為侍衛討法理的旗號,驅動李景卓隨行的軍隊,一起浩浩蕩蕩奔向郊野。
李培南帶著侍衛隊殺到。沙場廝殺向來是男人的責任,他不願意假借女官之手討要便利,因此喚蕭知情退下,並傳令繳械者可不殺。
蕭知情擺出屍身、單刀、傷痕勘查等多項證據,不等守軍副將辯解,就回頭看向主簿帶來的民勇團。
主簿一聲號令,民眾齊齊殺出。
李培南擺手,侍衛隊立刻縱馬躍向軍營,手持長刀當先斬敵。他留在城牆外督戰,順便護住了蕭知情的安全。牆上有暗箭激射,他用長劍斬落箭矢,本未涉及危險,身後的蕭知情怕他有了閃失,竟然縱馬趕向前,替他擋了一道鐵箭。
作者有話要說:鞠躬感謝Ycharon在無方那邊投擲的深水魚雷(*^__^*)
鞠躬感謝H、容嬤嬤的手榴彈(*^__^*)
☆、第70章 踐諾
歷經一下午的喊殺;清泉縣郊野守軍軍營被攻破。
城牆、箭樓、營房、校場均有燒燬痕跡,黑煙滾滾之處;東倒西歪堆積著屍體。
“清場。”李培南站在城牆上俯視整座原野,下令道。
為他擋箭的蕭知情已被侍衛送回行館療傷;使他少了後顧之憂。
張放帶著嫡派的侍衛隊,最先佔據了軍營庫房;抬出一箱箱的皮革、緞布、銀錢等財富。主簿在牆角組織郎中醫治受傷的民眾;所幸抵在前頭廝殺的是正規軍隊,他們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