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又互相安慰幾句,到底是情緒不高,最後各自洗漱回了房間準備睡覺。
然而,關了燈,屋裡靜下來之後,屋外的吵嚷就更明顯了。常夏之前情緒一直不高,到這時,終於忍不住湊到了沈彥川身邊,伸手摟住了對方。
沈彥川難得地沒有推開他,而是在他背上拍了拍說:“沒事兒,常夏,別亂想,我們不會那麼倒黴的。正好我們好久沒長時間聚在一起了,這回就當放一個大假,咱們可以使勁兒吃,拼命睡,還可以聊通宵,多好。”
常夏收緊了手臂,隔了一會,他才說:“彥川,我又想起來我爸去世那時候了。我最怕的就是你和姥姥……結果這回竟然是我連累你。要不是因為我,你根本就不會過來。”
“如果今天我沒過來,而你和曉峰他們都被隔離了,那我絕對會比現在焦慮十倍。你們一天沒出來,我就一天不得安生。與其那樣,我還是覺得現在這樣比較好。不管會不會有事兒,我們都在一起。”沈彥川說。
常夏抬起了頭,他看到沈彥川認真的眼神,之前的忐忑和害怕,真的就一點點不見了。想到自己還摟著沈彥川,常夏有點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嗯,你說得對。我們現在都在一起,確實比分開了好。要是隻有你和曉峰他們被困在這,我也得急瘋了。”常夏轉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沈彥川。
沈彥川看了常夏幾秒,突然起身走到了窗邊。他推開窗,屋外吵鬧的聲音一下子就湧進了屋子裡。沈彥川往外面望了一會,回頭看著常夏說:“校門口那,全是人,估計是回學校晚了,看起來都被攔在外面了。跟他們比,我們還真不錯。”
常夏也起身走到窗前。已經夜裡十點多了,屋外卻人聲嘈雜,燈火通明。各種話語混雜在一起,“非典”、“那學生”、“發燒”這幾個詞彙不時飄到常夏的耳朵裡。他看了一會,伸手拉上了窗戶,另一隻手拉著沈彥川,重新回到床上。
“別看了,越看越心慌。我們趕緊睡覺吧。明天沒準就有好訊息了。”常夏把半張臉都埋進被子裡,拉著沈彥川胳膊的手,往下移了移,握住了沈彥川的手,再沒有鬆開。
沈彥川側過身,看了常夏一會,終於又轉回來,沒有說話,也沒有抽回手。
他的身上似乎還留著常夏擁抱他的溫度,也或者,溫度是現在從常夏的手上傳過來的。這個溫度讓沈彥川在這個意外的夜裡,有點控制不住自己。可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努力逼自己忽略手上的溫度,伴著常夏的呼吸聲,一點點入睡。
第二天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工作人員再次登門,帶來了一些食物、水以及一張體溫表,並要求他們這幾天就待在屋子裡,不要出去走動,食物和水會有人每天按時送過來,早晚需要填寫體溫上報。整個A大以及周邊2000多戶居民從這天開始,都需要封閉管理。
石曉峰追問了一句:“那個學生怎麼樣了?確定是非典麼?”工作人員搖了搖頭說:“還沒有確定,不過,據說他情況比較危險,還在搶救。”
工作人員走後,石曉峰的神色有點恍惚,莫瀟上前單手摟住了他的肩膀。石曉峰轉頭看莫瀟,他突然就把頭埋到了莫瀟的肩上,半天沒有說話。莫瀟雙手圈住他,低聲說:“曉峰,不會有事兒的。我們只是隔離,只要不發燒,最多一個禮拜就好了。我們都在你身邊,放心吧,你別這樣!”
石曉峰抬起頭,他伸手覆上了莫瀟的臉,然後說:“瀟瀟,我昨天想了半宿,樓上的那個學長,我昨天早晨碰到他的時候,好像跟他說話了,那時候,我不知道他是那個學生的同學……瀟瀟,我,我要是得非典了,我,我就是害你們的罪人了!”石曉峰的眼圈紅了。
莫瀟握住了石曉峰摸他臉的手,往嘴邊移了移,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重新頃身摟住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