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了挺多次,每次也都帶著吃的、用的東西,夏麗雲一家則只來了兩趟,看到常夏盡心盡力地伺候姥姥,夏麗雲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該盡的孝心,兒子已經幫她盡了,自己完全不用再守在醫院。
姥姥這一場病花了不少錢,她本來就不多的積蓄,這次花掉了將近一半。本來還應該再在醫院觀察幾天,但姥姥執意要出院,常夏明白姥姥的想法,也只得同意了。
這些天,除了中午飯有沈彥川送,其餘兩餐都是在醫院買,味道差不說,價格也很貴。常夏手頭的錢也花了不少,姥姥出院回家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從箱底裡翻出了一千塊錢,她把錢遞給常夏說:“夏兒,在醫院,姥姥沒跟你細算,這些天你前前後後幫姥姥交的化驗費、買飯錢,姥姥必須還給你。還有彥川那孩子,天天給我們送飯,你也得把飯錢、車費錢給人家。”
常夏僵著身子不肯收,姥姥硬塞到他手裡,常夏最後從裡面抽出二百塊錢說:“這個給彥川的,我幫您給他,那些錢我不會要的。姥你留著買好吃的吧!”
姥姥又推讓了幾次,見常夏無論如何都不為所動,也只好收回錢。
升入高三,除了徒然增加的壓力,另一個顯著增加的就是名目繁多的雜費。高三基本上每天都要發新的捲紙,有時候還有新的習題冊,基本上每個月都得交幾十甚至上百塊錢的費用。這還不算,原本三十八中的日常時間安排,幾乎不會給學生什麼機會額外補課,但到了高三,一些有心的學生,開始晚自習請假,在學校外面找補習班補課。針對這種情況,學校也想出了對策,將原本純粹的晚自習時間,變成了主科補課時間,這些課程自然不在老師的正常授課範圍內,每個月二百塊錢的補課錢就成了常夏心頭的一個難題。
他手頭是有常衛國留下的一筆錢,可這個錢是死的,他每天吃喝用度一直在讓這個錢減少。他找老師問過大學的學費,一年最少也要幾千塊錢。他必須儘量不動常衛國留下的錢,可現在顯然靠他自己打工掙的錢,已經無法支付日漸增多的費用了。
常夏只能拼命從自己身上縮減。他原本跟沈彥川一起吃飯,為了讓對方吃好,他總不會買得太次太少。這回沒了沈彥川的制約,他開始每天早晨買三個饅頭,早晨饅頭配食堂送的免費粥,中午饅頭配送的免費湯,晚上跟中午一樣。一天下來,常夏總共都花不上一塊錢。他頭一次對自己不再和沈彥川形影不離感到了一絲高興。
常夏這樣的日子過了不到一週就被沈彥川發現了。對方頭一次對他發了火。之前常夏給沈彥川那兩百塊錢“飯錢”,沈彥川就有點不高興了,但想來想去還是收下了錢,直接放進了兩人的“基金”裡。他雖然不再每天跟常夏一起吃飯,但總還是關注著他的,原本發現一次常夏光吃饅頭喝粥,沈彥川就有點難受,但為了自己的“逃避政策”,到底是沒湊過去管對方。這回又讓他看見常夏大中午的就啃一個饅頭喝一碗免費湯,沈彥川簡直氣蒙了。他幾步走到常夏對面,居高臨下地盯著常夏,直到對方發現不對抬起頭,常夏馬上就心虛地喝光了湯,把剩下的饅頭也塞進了嘴裡。
“常夏,你這是怎麼回事?”沈彥川厲聲問。
“彥川,沒怎麼啊,我就是今天胃不太舒服,不想吃飯,就只買了個饅頭。聽說吃點麵食好。”常夏有點心虛地回道。
沈彥川看著他不說實話的樣子,心裡又氣又急,他把自己手裡的餐盤有點用力地放到桌子上,對常夏說:“我今天胃也不太舒服,這盤菜雖然有點浪費,不過還是麻煩你幫我倒扔了吧,我也去買個饅頭、盛碗湯。”
常夏知道沈彥川這是真生氣了。原本還想說的話,徹底說不出口了。坐在桌子對面,他不敢抬頭看沈彥川,也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這個殘局。
沈彥川看他的樣子,原本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