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無以為繼,戛然而止。
好在,服務員及時打破了屋裡再次席捲而來的沉默,沈彥川也終於掩住了神情,招呼常夏吃菜。
每一道菜都很好吃,最讓常夏意外的是,其中有那麼一兩道,味道和他自己做出來的非常像,和姥姥做出來的,也很像。
常夏一邊埋頭吃飯,一邊儘量裝作自然地去看沈彥川。他到現在,心情也沒有徹底平復,只是最初濃烈的痛苦,漸漸演化成了絲絲縷縷的疼,不劇烈,但也一下下地昭示著自己的存在。
他們終於再次見面了。
沈彥川身邊暫時也沒有新的女友。
可七年的分離,到底在他們身上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當初的無話不談變成了現在的相對無言。
常夏的腦袋裡一片兵荒馬亂,N個想法互相糾纏在一起:
衝上去抱住沈彥川;
捂住臉痛哭一場;
質問沈彥川跟那個女孩到底是怎麼回事;
拉開門一走了之;
裝成普通朋友的樣子,試著恢復昔日的“友誼”;
告訴沈彥川,自己想他,愛他,懇求他回頭看看自己;
每一個想法都想奪走常夏身體的主權,可事實上,常夏只是一直在低著頭努力吃飯。
沈彥川舉著筷子,卻基本什麼都沒吃。
他之前對於常夏還愛著他這點,幾乎沒有懷疑,可現在,這份篤定,一點點地動搖了。
那是愛呢?還是對過去的一種深切的懷念?
相見,是不是還不如懷念?
過去的種種,是幸福還是陰影?是值得反覆思戀的珍寶還是需要刻意遺忘的夢魘?
因為除了那些美好的日夜,還有那失控的、可怕的、最後的分離,無奈、絕望、不堪等等這些負面的情緒,是不是也如影隨形地伴在常夏左右?
七年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沒有聯絡,沒有交流。當初橫在他們之間的問題,也並沒有徹底解決……沈彥川打了一個冷顫,他好像終於從那個名叫“常夏還愛他”的狂熱念想中解脫了出來。
破鏡重圓,談何容易。
這頓飯結束得遠沒有兩人想象中那麼愉快。
沈彥川的笑容消失後,再也沒有出現。坐在回程的車上,常夏緊緊盯著車窗外,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裡。直到沈彥川的聲音響起,他才回過神來。
“我送你回店裡,還是回你家?你現在住哪裡?”
常夏突然有點羞於提起自己那個在北安區的新家,那種好像是自己連買房子都在刻意追隨對方而去的感覺,讓常夏最後選擇低聲回答:“送我回店裡吧。”
沈彥川捏緊了方向盤,一言不發地把常夏送回了與水。
直到看著沈彥川的車消失在車流中,常夏才緩緩轉身,走了沒幾步,常夏就拐進了街邊的店鋪,找了個角落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去。
服務員緊跟著他過來,問他點什麼,常夏愣愣地看了店員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家小飯店。
“啤酒,來一箱啤酒。”
“A城純啤可以麼?”服務員順嘴說了一款最貴的啤酒。
“可以。”
服務員面上一喜,“好的,菜呢?您要點什麼?”
“不用了,謝謝。”
服務員臉僵了僵,他又仔細端詳了一下常夏的神色,最後沒說什麼,不一會就抬著一箱啤酒過來了。
“都給您起開?”服務員故意問道。
常夏點了點頭。
服務員手腳麻利地開了酒,不一會,又端了兩小盤冷盤,說道:“這是我們老闆贈送的,您慢用。”
常夏盯著面前的啤酒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