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缺的是一個名義上的投資人。”
崔浩搖了搖頭,語氣忽然間有些幸災樂禍起來:“她還不知道拍賣會上一幅油畫能賣到四十萬港元的謝丹青就是羅青楓你吧?”
羅青楓沒有出聲。他倒不是有意地要瞞著她,只是……當初於洋出現在慕尼黑美院的目的就是要挖出幾個有資質的潛力股。面對她這樣的生意人,羅青楓本能地有點防備。
崔浩哈哈笑了起來:“好。很好。讓對手輕敵才是勝出的關鍵嘛。高!”
羅青楓笑而不答。
車子停在了畫廊門外,羅青楓扶著門把手回過身來很認真地看著崔浩:“崔大爺,拜託你個事兒。”
“說吧。”崔浩答應得滿不在乎。
“你明天替我送送韓曉。隨便給我找個什麼藉口……”說著指了指自己臉上的淤青:“我這個樣子,實在沒法去——她還得在平臺上待一個月呢。”
崔浩想了想:“要說你忙生意什麼的,顯得咱們重利輕別離——就說你的狗腿崴了,上下樓梯不方便,被我給捆在家裡了。”
羅青楓笑罵道:“你那才是狗腿呢。”
厚臉皮
韓曉始終想不明白:一個人究竟可以有多少部電話?或者說,一個人究竟需要多少個不同的手機號碼才夠用?
明明的一個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卻毫無例外都是邢原的聲音。發現了這個特點令韓曉倍感無力:“你家是賣電話的嗎?”
電話的另一端邢原放聲大笑:“我家不賣電話。不過打電話這個人正掛牌出售呢:該男性身高一米八三,體健貌美,性格開朗。可以現金購買也可以申請分期付款。小韓工有沒有興趣啊?”
韓曉哼了一聲,嘀嘀咕咕地罵了一句:“厚臉皮。”
邢原的聲音忽然離開了電話,嘰裡咕嚕地壓著嗓子說了幾句話,似乎是在跟身邊的人交待什麼事。然後,韓曉聽到了一聲輕微的門響。忍不住就有些納悶:這個人到底在幹嘛?
片刻之後邢原的聲音再度響起:“又要上平臺了?”當他放低聲音的時候,他的聲音聽起來會有種特別的醇厚,尾音微微挑起,有那麼一點點……誘惑的味道。
韓曉忽然就想起了他留下的那個巧克力蛋糕和氤氳在昏暗中濃烈的甜香。
那個時候剛下過雨,空氣溼潤潤的。只因為混合了蛋糕的甜香,那樣清寂的雨夜,她竟然絲毫也沒有覺得冷。
韓曉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是因為吃人家的嘴短嗎?
電話裡傳來“嗤”地一聲輕響。韓曉的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了邢原低著頭用火柴點菸的樣子:眉眼都垂著。隔著一層嫋嫋的煙氣,她原本就看不懂的目光越發顯得深不可測。
可是,她什麼時候見過他點菸的樣子呢?韓曉搜遍記憶也不得要領。
“累嗎?”邢原很突兀地問。
“嗯?”韓曉愣了一下。今天的邢原似乎要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安靜。可是這樣安靜聊天的語氣,韓曉反而無法適應了:“你真是邢原?不是被鬼附身了吧?”
邢原低聲笑了:“曉曉,我很累。所以我沒法子趕回去送你了。”
看看,越說越有禮貌了。韓曉開始感覺不自在:“沒有關係的。”
“我去接你。”邢原沉默了一下,說:“等你下來的時候,我去接你。”
“啊?”韓曉被他跳躍的思路繞得有點迷糊了:“接我幹嘛?海工回市區有班車啊?”
“你有的時候傻得讓人生氣。”邢原嘆了口氣:“明天是要早起嗎?去睡吧。”
韓曉懵懵懂懂地掛了電話。一想到她居然能心平氣和地跟邢原通電話——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韓曉揉了揉自己的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