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兀自坐了半晌,聽到裡面水聲再響,知是慧安出了浴桶,便忙又躺了回去,捧了書。慧安出來只瞥了關元鶴一眼,便坐在梳妝檯前通了頭髮,自行上了床,道:“我累了,先睡了,你也莫看太晚。”
她言罷就背對著外頭躺了下去,關元鶴聽慧安先開了口,心一喜,便忙介面道:“這燈太暗,我也不瞧了,陪你一起睡吧。”
說著就翻身而起,大步到了床邊在慧安身旁躺了下去,像平日那般伸手便欲將慧安欖入懷中,慧安卻抬手抵在了他的朐前,道:“你往那邊點,貼著我也是熱。我今兒累的很了,想好好睡覺。”
她這一動作,關元鶴這才瞧見她手上竟還帶著一雙鐲子,再聽慧安那疏離的話,當即心就是一糾,眉頭也蹙了起來,抓住她的手,道:“怎睡覺還戴著這東西!”
他混身的不悅,慧安卻只當不察,笑著道:“這玉微涼,戴著舒服呢。”
關元鶴見慧安笑了起來,一雙明眸中卻沉肅無波,不覺眉頭蹙地更深,翻身便壓在了她身上,仔細盯著她,道:“你這到底在鬧什麼?可是因著雲姑艱的事?”
慧安聞言這才收了笑意,挑眉道:“雲妹妹什麼事?我怎麼鬧了?”
關元鶴見她還是不願和自己好好說話,便煩燥地抿了抿唇,見慧安睜著一雙明眸盯著自己,剄底不願和她久久這般擰著,便壓下心火,輕聲哄道:“我知道不該瞞著你,可瞧著你和雲姑娘投緣,便也不知該怎麼和你提起。再說此事也是雲姑娘自己願意的,我又沒強迫於她,你何至於此!”
慧安聽關元鶴竟這般說,只覺心中一股怒氣湧上,當即便沉了臉,道:“沒有強迫她?好,好!我且問你,那雲知,你早不將那他接回,晚不將他接回來的,偏就這當口上叫雲妹妹瞧見他,這和逼迫她又有何區別!我早先只當你是一番好心,卻不想你竟打的這等主意,雲妹妹已是命苦之人,你又何忍如此算計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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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怒視著關元鶴,喊出聲來,本就清亮的眸子因氣憤而染上了幾分炫目的光彩,在灰暗的光影下整張臉都因激憤而閃動著緋光,關元鶴哪能想到她會突然發作,竟被她斥的一怔。
他早先便知雲怡的事慧安是定然要生氣的,只因慧安是個愛憎異常分明的人,她對不喜之人能狠,對喜歡的人卻也極真。瞧著雲怡和慧安投緣,關元鶴反倒越發不知該如何與慧安提起此事,再來在他瞧著這也實在不算什麼大事,故而索性便沒多言。因此事是雲怡自己答允的,關元鶴本想著慧安便是生氣,也不過唸叨兩句便罷了,哪裡能想到她的反應竟會如此激烈?倒像是他做了什麼天理不容或是對不住她的事一般。
瞧著她控訴地盯著自己,僵硬著身體,一副拒絕的姿態,關元鶴便蹙緊了眉,半晌才沉聲道:“慧安,你公平些好不好!我救了雲知怎還成了我的錯了?我承認,此刻令雲知回京,是欲促雲姑娘就範,但說到底還是她有心復仇,有心重整雲家,這才會發生今日之事。若她無心,我便是想走這步棋也是無用。她為她想要的付出,又怎生是我逼迫於她!”
慧安自也知道這其中道理,可她心裡就是憋著一心窩子的火出不來,見關元鶴沉了臉,她越發覺得難受委屈,當即面色也越發冷了下來,瞪著眼眸,道:“可雲妹妹不是你知交袍澤的妹妹嗎?你既願意將她帶進關府,顧全她到如今,為何就不能幫她好好安置雲知,幫她哥哥洗刷冤屈?她已經很可憐了,家人全沒了,你又何忍再利用這麼一個弱女子?”
關元鶴聞言,薄唇抿成一條線,靜默了一下,這才肅聲道:“我將她帶回來是舉手之勞,關府養這麼個女子也是不打緊的事情。可那雲知遭受流放,我將其救回已是冒了風險,當年雲家的案子是御筆欽定,事又涉及位高之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