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折騰那丫頭,哼,那丫頭一肚子壞心眼,依奴婢看就該讓嬤嬤藉著這次由頭將她住死裡整,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找姑娘的麻煩!”
“秋兒!你胡言亂語什麼,不管怎麼說二姑娘是主子,你也要做那起子刁奴嗎?要是你方才的話給人聽了去,叫人拿了錯,你被罰沒什麼,連累了姑娘也受非議,你能擔當的起嗎?”冬兒喝了一聲,秋兒頗為委屈的看了看慧安,見慧安面色如常她才鬆了口氣,也知方才的話確有不妥,便悶悶的低了頭。
屋中半晌靜默,慧安才看向秋兒,笑道:“行了,怎的還委屈的紅了眼,倒似姑娘我責難你了一般。我的意思是方嬤嬤只管盡心盡力教二姑娘,若是借這事拿捏二姑娘,一來府裡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再來乳孃還要幫我管著府中事務,最最打緊的就是要行事公正,讓人信服。若因私怨讓人安上個欺凌主子的罪,讓珂姨娘有了藉口哭到父親那裡,豈不是得不償失?再有,那學規矩本就是極苦的一件事,乳孃只需嚴格些身體力行的教,憑二姑娘的性子,你們猜會如何?”
二姑娘雖心眼多,但到底年幼,人沉不住氣,受不住激,又心浮氣躁,好強要臉面,被方嬤嬤調教她豈能服氣?便是方嬤嬤什麼都不做,怕是二姑娘都要鬧將起來。她這一鬧,府中人便都知道,姑娘關心二姑娘派了方嬤嬤去專門教導二姑娘禮數,方嬤嬤教的那叫一個盡心盡力的,可二姑娘卻毫無閨閣女子該有的德行,竟還對教導嬤嬤無禮,任性驕縱,簡直就是品性惡劣。如此想著,秋兒和冬兒雙眼一亮,只覺還是慧安想的周全,不愧是她們的主子,高明啊高明。
方嬤嬤知道這也是慧安為她的名聲考慮,心中感念著,面上卻只淡淡,撫了撫慧安柔美的秀髮,嘆道:“姑娘且放心,乳孃都省得。”
方嬤嬤給慧安梳了個漂亮的反綰垂髫,選了一對赤金纏絲琉璃花的小流蘇釵給她別在髮髻上,鬢邊又壓了一朵羊脂玉雕成的精美白玉蘭花。拿了一件淺玫瑰紅色繡粉色折枝玉蘭於前襟腰背的交領緞襖給慧安穿上,下身配了月白色素緞細折兒長裙,細細打量了一番,覺著太過素靜。想著那關府的老太君如今已是古稀之年,老人一般都喜歡年輕一輩的打扮熱鬧喜慶一點,便又從妝奩盒中取了一副金光燦爛的項圈和玉鎖給慧安掛在了胸前,又選了一對金絲鑲粉紅海棠的玉鐲子給慧安戴上,上下看了看,見這通身的打扮既俏麗富貴,又低調嫻雅,這才叫了冬兒和秋兒又細細囑咐了一遍,放了慧安出門。
慧安留了夏兒和春兒在府中跟著方嬤嬤,以免秋蘭院真鬧將起來,方嬤嬤會吃虧。故而又帶了二等丫頭承影、鳴鴻,並外院的四個護院,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關府而去。
關府位於內城的西邊,佔去了整條清風街,乃是前朝魏國公的舊宅,偌大的府邸是聖祖皇帝御賜。關府前後重樓疊院,因是前國公的府邸,故而按規制,門樓三間五架,硃紅大門上金漆獸面錫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門前還蹲著兩座大石獅子,獸面太門的正門之上懸著門匾,上書兩個金光燦燦的隸書大字“關府”,乃是已作古三百年的關家祖宗,前朝宰相文壇泰斗關蒿的真跡。
馬車停下,關府早有小廝很有眼色的拿了矮凳放在了車邊兒。關府是簪纓世家,大輝望族之首,規矩自也森嚴,慧安整理了下衣衫,這才款款地扶著冬兒的手踩了矮凳下了車。那邊秋兒已向角門的管事婆子遞了請帖,許是府上主子早打了招呼,那婆子衝秋兒笑了笑也沒看她遞上的帖子便忙讓小廝往二門報信。
不一會兒角門迎出來一個五十上下的嬤嬤並兩個小丫頭,那嬤嬤體型偏胖,眼睛不大,團團的一張大餅臉,出了角門便衝慧安笑了起來,一臉的和氣道:“給沈小姐請安,小姐可是來了,咱們府上的老太君都問了兩回了。府上姑娘們也早早到了福德院,只等著沈小姐來呢。”她身後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