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珞拔足狂奔;假的,定是蕭汝昌的詭計,弄了一個與裘世禎相似的人來矇騙她們。
黑沉沉的棺槨停在廳中,沈青珞幾步衝上前,棺槨裡的人輪廓分明的臉,寬額高鼻,劍鋒似的眉毛,稜角分明的唇。
不!我看錯了!沈青珞甩甩頭,閉上眼睛,緩緩地,她極慢地睜開眼,眼前的人沒變,還是熟悉的眉眼,只那雙深眸緊閉。
不!不可能的!
“世禎,你睜眼看我……”沈青珞低喃。
棺槨裡的人無知無覺,一把無形的快刀在沈青珞心臟劃過,隨即,身體裡的血液在噴湧,越來越猛,沈青珞覺得自己要發瘋了,一個多月,她日夜盼著相見,等來的卻是死訊。她的一腔熱烈的愛火,就這樣被傾盆而下的悲雨澆滅,只餘了,死一般的幻滅!
世禎,你在報復我?是不是?上一輩子,我自絕,你很傷心是吧?所以,你要我也嘗一遍那種肝腸寸斷的滋味是吧?
“世禎,我後悔了,我不該沒看懂你的愛,丟下你自己解脫,你回來吧!咱們好好過……”沈青珞絮絮叨叨地念著,然而,棺槨裡的那個人毫無反應,一直靜靜地躺著。沈青珞的心一點點的變冷,身體一點點的變得僵硬。她想大聲嚎哭,想嘶聲痛罵,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老天,讓我再重生一次吧!
她太累了,裘世禎沒了,這個世上,她還有什麼可依戀的?她活著又做什麼呢?
沈青珞感覺到自己在緩緩倒下,她想,她要死了?還是再次重生?
怎麼著,也比活在透心的悲悽和孤獨的寒冷中好。
此此彼伏的驚呼聲響起,無數個身影朝她撲過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沈青珞覺得生命已流逝。然而,她的耳邊有持續不斷的哭喊聲,李氏的,薜夢瑤的……
她們在說,青珞,你醒醒,不為自己,為著孩子……那是裘家的血脈……
孩子!裘家的血脈!裘世禎的孩子!
沈青珞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被掰成兩半,一半隨了裘世禎而去,一半在掙扎著,在斥責著自己,必須活下去,把孩子生下來撫養大。
活下去?沈青珞心頭一片茫然,沒有裘世禎的生活,她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片孤舟,無依無靠,隨著風浪起伏飄蕩,何時走到盡頭?
可!她懷著孩子啊!那是裘世禎的孩子,裘家唯一的血脈。
沈青珞緩緩睜開眼睛。
“青珞……”
“嫂嫂……”
……
一聲聲驚喜難抑的歡呼響起,床邊每人臉上都滿是喜悅和欣慰。
“青珞。”李氏滿臉淚痕,又哭又笑道:“總算醒過來了,你昏迷了兩天了,都把我們急死了……”
昏迷兩天了啊!沈青珞深吸了口氣,慢慢撥出,平靜地道:“叫海子來。”
“爺怎麼死的?”沈青珞盯著裘海問道。
“奴才該死……”裘海以額觸地,痛哭失聲。
穎川事情辦完了,裘世禎與裘海迴轉鳳都,經過蒼耳山時,山道上路邊倒下的一棵樹擋了路,裘海下馬車移大樹,就在這時他們的馬突地狂性大發,揚蹄疾奔,山路正在拐彎,那馬只往前奔,帶著馬車直直奔懸崖而去。
裘海哭道:“奴才失職,當時應該把馬拴好再去移樹的……那懸崖高百仞,後來,我請了附近的山民幫忙,從另一側到懸崖底,搜尋五天,才找到了馬車,又搜了三天才找到爺,爺被甩出好遠……”
裘海沒有說出韓瀟,檀家的家主收了裘世禎的重禮後,答應裘世禎認韓瀟為子,入了族譜名檀君,裘世禎在穎川替韓瀟買了一處大宅,韓瀟成親後會獨自過活,與檀家沒有瓜葛。
檀家家主需得將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