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今兒受的委屈卻夠多了,她已經忍了許多年,今兒,再不打算忍了,便是王氏看得再有深意,下人們如何議論紛紛,她也堅決不肯鬆口,只一點,她沒做錯任何事!便是今日賈母要讓賈赦休了她,她也絕不認罪!她張家出來的女兒,沒這麼狠毒!
“弟妹你不用再說,小姑的事與我全然無關,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賈母聽見這話,二話不說,抓了一把桌子上的散碎果子,劈頭蓋臉就往張氏身上砸。張氏愈加惱怒,聲音便愈加的堅定,任那果子打在臉上身上,只一句:“小姑的事,與我全然無關!”
“夠了!”賈代善在門外聽了一耳朵,見得這場面是越來越不像話,陰沉著怒喝道,“你瞧瞧你們現在,還像個什麼樣子?!”
“老爺~我的敏兒啊,你可要為敏兒做主啊!”見到賈代善,賈母便有了主心骨,被張氏氣得啞口無言的頹喪感一掃而空,看著賈代善低聲啜泣了起來。
賈代善狠狠瞪了一眼老妻,沒好氣道:“所有的事我已經問過下人,都知道了。剛才在外面也聽了一耳朵,敏兒如今身體不好,你該好好陪著她,讓她養好身子,這還是敏兒的頭一抬,就這麼沒了,指不定丫頭心裡多難過。你不想著勸慰她,跑回家裡來糾纏這些,豈不是本末倒置?!”
賈母不服氣:“難道就由著那罪魁禍首逍遙自在,我們敏兒就白受了這個苦楚?!就是敏兒,這會兒也是更多的記掛兇手,我給她出了這口氣,才是真的為她好呢!”
賈代善直覺看了眼大兒子賈赦,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再看張氏,坦蕩蕩全然不似作偽,雖然心裡也有芥蒂,卻也動搖了,沒好氣道:“不過是個賤婢臨死前不清不楚的一句,你怎麼就能肯定了是老大家的?”一邊讓張氏起來,“你一路幫著操持了那許多也該累了,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吧。老大,你陪著她去。”又讓賈政王氏也跟著回去,“剩下的事,不用你們再管,我自有主意!”
眾人眼神掃過賈母,她氣得都快要發狂了,尖叫道:“老爺,這怎麼可以,你就不想想我們可憐的敏兒嗎?那沒了的,可是你得外孫啊!”
賈代善狠狠瞪了她一眼,扯著嘴角只讓賈赦張氏等人先回去,等人走遠了,把下人也都趕了出去,回頭沒好氣地對著賈母道:“你看看你鬧出來的事,老大在外面聽到你說休妻臉色就不好,進來看到他媳婦兒跪地上的時候,眼神都變了。”
賈母現在對賈代善還窩著火呢,聽到這話,直接道:“老大家的敢害敏兒,怎麼我還教訓不得她了?老大這個沒心沒肺的,當初我就瞧他不是孝順懂事的,果然,現在妹妹都這樣了,還記著他媳婦兒呢。”
賈代善惱怒地嘖了一聲,咬著牙喝道:“你胡說什麼呢,老大也是你兒子,這些年,他哪裡不孝順了?!你別逮著個錯就認定了是老大家的乾的,張氏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她心裡自有計算,害敏兒,她能得什麼好處?那死了的丫頭不過就是那麼一句,你就認定了是老大家的?!”
賈母的想法卻不是賈代善三言兩語就能打消了的:“怎麼就不能是她?要是跟她沒關係,安雅那丫頭能這麼說?安雅這都死透了,不是裝的,這樣心存死志的人,還能可以冤枉她?拿命博?以往敏兒就跟這張氏不和,鬧了多少矛盾,張氏心裡能有不記恨的?你記得張家的那個二爺吧?明明身體健康得很,卻在快要被提拔的時候突然就死了。媳婦孩子也被張家找了個藉口打發到別院去了,再沒人見過。誰知道張二爺是怎麼死的?張家人的手段,你怎麼就知道張氏不會?我現在只要一想到敏兒哭得那個傷心模樣,我心都要碎了,你倒好,還幫著張氏說話!”
“你別張氏張氏的叫,現在什麼都還不肯定呢。”賈代善不滿道,“先頭老大家的那樣子你也看見了,像是心虛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