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碰撞的關係,有些許咖啡灑了出來,沾在她的淺色衣服上,看著尤為明顯。
這套衣服可是高階訂製的,林採依頓覺氣惱無比,指著對方就罵:“長沒長眼睛,這麼大個地方你非得從我對面……”
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在看清了對方面容之後被她徹底堵在了嗓子眼兒。
林採依似乎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摘下了墨鏡攥著那人手腕,細細打量她的面容,半晌才訝異道,“你……你是施桑桑?”
那個跟她高中同班的施桑桑?
“幹什麼你?”施桑桑臉上閃過一絲被認出的窘迫,卻也沒給她好臉色看,只是甩開了被她禁錮的手,閃躲著眼神往後退了退。
她們倆以前雖然是同學,但關係根本就不對盤。
施家在早些年其實境況不錯,施桑桑高中的時候也是十足的大小姐派頭,跟林採依這位同班同學還因為爭奪“班花”頭銜的事情鬧過不愉快,直至後來施父生意失敗,施桑桑才在國內隨便唸了個二流大學,畢業後靠著親戚的關係進了安碩,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
而林採依,卻依舊是風光無限,更甚從前,那張天生漂亮再加上保養得當,到了這個不尷不尬的25歲的年齡,卻依舊挑不出任何瑕疵來。
哪怕在唸書的時候兩人不分伯仲,到了如今,施桑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比起養尊處優的林採依來,確實是差了一大截。
所以,她更不願見到林採依,不願意給她任何一個可以奚落自己的機會。
林採依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恢復了鎮定,純粹把她過激的反應當成是在自己面前抬不起頭來的表現。
她心裡就更得意了,佯裝友好地上前兩步,也不管那條被弄髒的裙子了,“桑桑,大家都是同學嘛,這麼久沒見面了,我找你敘敘舊而已,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林採依當年唸的是貴族學校,一眾同學都混得不錯,難得出了一個落敗的,當然免不了成為別人的話題,她倒是聽說過施桑桑現在在一家公司裡做著小職員的工作,只是不知道這個公司竟然就是安碩。
不等施桑桑開口,她又譏笑著問,“你現在在安碩上班?要是普通員工的話,應該很辛苦吧?每個月就那麼幾千塊錢的工資還得朝九晚五,你要是有難處的話可以跟我開口嘛,大家同學一場,能幫的地方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她這種張揚跋扈又不錯失任何一次奚落人機會的性格,真是一如既往地惹人討厭。
不過施桑桑聽清了她話裡的意思,不禁笑出聲來,眉眼間的表情極具諷刺,“林採依,照你這意思,還打算給我升職加薪來著?你是不是真把自己當老闆娘看了?你姐死了都四年了,你還沒搞定江律聲,你以為到了現在,你還能如願以償嫁給他?”
“你什麼意思?”林採依被戳中了痛處,瞬間也沒了好臉色。
“你有空在這裡問我的意思,不如去問問江律聲對你什麼意思。”
局勢瞬間被反轉,施桑桑雙手環胸,對林採依臉上那種緊張的表情很是滿意,她往前走近了一步,貼著她的耳畔低語,“你常年在國外,跟他這麼不清不楚、聚少離多地吊著,你以為他一個30來歲的男人,難道對女人會沒有需求嗎?”
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就像是一根根尖銳的銀針刺痛林採依的耳膜。
她並不是沒有過暗示跟嘗試,就比如在一個多星期以前江律聲湊巧去西雅圖出差的那回,應酬結束她扶著微醉的男人上了酒店套房,那一晚對她來說是無比珍貴的機會,當她隔著褲子將手探向那一處時,分明感覺到他有過一絲的意亂情迷。
可只是一瞬,彷彿是在他看清了自己的臉之後,極為果斷又冷漠地制止了自己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