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劍法。”見吳元慶從屋頂穿出,也一躍而出。
兩人一動手,吳蘭芝、傲雪欺霜、雷保恩父子便紛紛拔出武器,與李師道的屬下鬥了起來。這時見兩人從屋頂衝出,也便紛紛躍出門外,一時之間,刀劍相交聲、呼喝怒罵聲此起彼落。
吳元慶破屋而出,身在空中,眼觀四面,極目所到之處,只見荒山寂寂,夜色深深,屋外竟無一個人影,自己帶來的一百將士竟忽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有一個巨大的怪獸一口把他們吞噬,或是突然沉沒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之中。
吳元慶剛一落地,李師道如影隨形,兩人又鬥在一起。李師道的幾個隨從武功著實了得,與吳蘭芝對手的是一個青年,使一把雁尾單折刀,著著進逼,招招玩命,吳蘭芝武功雖高,卻全無實戰經驗,頓時手忙腳亂。
與雷保恩相鬥的是一個長鬚老者,武功老而彌辣,雷保恩一時竟奈何不了他。
傲雪欺霜雙戰一箇中年武士,兩人同使一匹白練,這武器以柔克剛,兩人心意相通,使起來便如鬼似魅一般,那武士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卻不見雷雨。
雙方相持不下,李師道用笛擋住吳元慶手中長劍,左手忽然一掌推出,吳元慶只覺一股猛惡的大力翻江倒海般湧來,忙把長劍一拖,向李師道肋下刺去,李師道撤掌後躍,金笛微擺,幾點寒星突然暴射而出。
吳元慶一聲冷笑,說道:“早知你笛中藏有暗器,先時你出其不意尚且無奈我何,現在再用,還不是一樣的丟人現眼?”手中長劍揮舞,叮的一聲,暗器全部打落。
………【第二章 箭雨】………
忽然一聲清脆的鏑鳴之聲響起,卻是李師道用金笛所奏,只奏得兩聲,李師道諸人同時後躍,瞬息之間,已經沒入黑夜之中。原來李師道正是要用暗器逼退吳元慶以便退卻。
吳蘭芝喝道:“有種的別逃。咱們追。”
雷保恩忙道:“小姐且慢,這裡處處透著古怪,咱們不可戀戰。”一語未了,忽然一聲怪響,就好似深夜裡聽見春草迅成長的聲響,四周長箭紛紛落下。眾人揮舞手中兵器擋箭,一時雖然未曾受傷,但見滿山滿野竟不知有多少人,眾人就好像已經落入陷阱的野豬,已經被重重包圍,心中不禁一寒。
忽然,一個山坡上點起一簇火把,火光照耀之下,只見李師道又坐在輪椅之上,羽扇綸巾,依然一副儒將模樣。他向後輕輕一揮手,頓時箭便停了,就好像夏天的暴雨,霎時間雨收風停,快若臉色。
李師道輕揮摺扇,笑道:“吳老弟,哥哥要對不住了,料想你死也未必明白,我為什麼要殺你,看你是個人才,就不必要讓你做個糊塗鬼了,我還是告訴你吧。”頓一頓道:“不錯,你們其實已經猜想出來了,我是與吳少陽約好,讓我殺了你,我們兩家表面本就不和,其實我與吳少陽暗中卻常有往來,殺了你誰也不會疑心他。他便可在你爹死了之後,順理成章的繼任節度使之位了。”
藩鎮之間的互相勾結,互相利用,早已司空見慣,不足為奇,吳元慶雖然已經猜到了這其中的關節,但聽李師道親口說出來,心中還是無比震驚,這時幾乎可以肯定爹爹的病本就是他們下的毒,難怪總是不能好,而爹爹留叫吳少陽攝副使,自然也是假的了,真可謂處心積慮。
可嘆父親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還把吳少陽當親兄弟相待。多少歷史故事,為了權力,子殺父,弟弒兄,何況這種結拜的兄弟?其實自己也是太相信感情了,雖然對吳少陽懷疑,然而卻又總不相信人會這麼無情這麼險惡,縱然歷史上經驗教訓血跡斑斑,也不過把他當作故事聽而已。
顯然吳少陽想收買人心,並不敢親自殺了自己,因而想要借刀殺人,畢竟父親在淮西經營多年,很有人望。只可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