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霓風輕的宿命,不論是作為萬鬼的棋子,還是與容乾的一世糾纏。
“……真是出乎我意料。”夏南胤涼涼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我一回神就看見他若有所思的笑容。
“我還當你拿到黑炎的那一刻,定就會毫不猶豫的逃走。”
被他這麼一說,我老臉一紅,不樂意了,搞得好像我很捨不得他一樣。
“並不是我不想走。”我睨了他一眼,又回頭望向越來越近的火光,“而是已經跑不掉了。”
“黑炎本就非凡物,即便是你這種底子的人——”夏南胤露出個微不可見的譏笑,“隻身一人藉助黑炎逃離此地,輕而易舉。”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話的確不假,這麼高階的竹蜻蜓就算傻子也會用,只不過這死狐狸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聽這循循善誘的語氣,他竟希望我撇下他自己跑路?看來是夏南胤的腦子也進了水,要捨己為人一回?
……呸,怎麼可能,除非豬能上樹。
我當下就下了決定,絕不會按照夏南胤給出的路子走,儘管留下來是危機重重,說不準還要面對背水一戰,但這遠遠比面對不可預知的另外一種情況好太多了。
很快我們兩個已經被暮劍山莊的重重巡衛給包圍,裡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洩不通。人群中突然動了動,自動的讓開一條道,藉著熊熊火炬,我看見暮凌義從人群后走了上前。
我絲毫沒有做賊心虛的感覺,坦蕩蕩的和他對視,並如期從他眼裡看見了滿滿的嫌棄與厭惡,還有一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怨憤。周遭的風漸漸變大,火把在風裡搖曳不定,呼啦啦的低沉聲音像是審判前的鐘聲,在夏日裡吹的人心頭涼颼颼的。
“三娘,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襲擊暮夫人!”
我盯著暮凌義的臉,已經懶得辯解,自從親眼看了小紅被勾魂香控制的全過程後,我終於明白了和中毒的人沒有道理可以講的,更何況是一個已經毒入膏肓的暮凌義。
“你說是便是吧。動了這麼大的陣仗只為抓住我們,真是辛苦了。”我扯了扯嘴角,肩上搭著黑炎傘轉了一圈,望著暮凌義那張分分鐘都這麼嚴肅的臉就想調戲一下,於是眨了眨眼,“不過是否束手就擒就要看我心情咯。”
“可笑,死到臨頭還嘴硬。”他的視線在黑炎傘上停滯了一瞬,眉峰細不可見一蹙,很快又換成一記冷笑。暮凌義長劍並未出鞘,他冷冷的負手站著,銳利的視線越過我落到我身後的夏南胤身上,“夫人指明瞭要他姓名,你若現在和你身後那人撇清關係,我可以考慮饒你不死。”
“哈,暮凌義暮少莊主,你這句話才可笑吧?饒我不死?只因為你妹妹當我是朋友嗎?”我笑出了聲,冷眼盯著他,“枉我費勁波折要還你暮劍山莊幾十年的真相,你竟是用如此來回報我。”
“暮劍山莊從不需要外人給予的真相。”暮凌義態度也十分的強硬,“確實,念在你與婉薇有交情的份上原想對你從輕發落,卻不想你竟歹毒到要對夫人下毒手——當初你接近婉薇的動機便不純,小妹生性單純,才會被你這樣的妖女給蠱惑利用!”
“……”心中一股無名怒火升起,我閉嘴沒有反駁,暮凌義其實說的也並不全差,說我動機不純,甚至利用暮婉薇,這些在某方面來說都是事實,但是他所認定的,和真正發生的,根本差的太遠了。
“既然如此無需多言。”我手腕一轉,黑炎似乎能感受到我的怒意,殺氣凜然炸出。
“——拔劍吧。”
我的戰書下的乾脆果決,似乎有黑炎在手平白無故的給了我許多莫名的膽量。因為我這句囂張至極的挑釁,眾巡衛均唰的一聲亮出了兵器。我眼角飛快的往後掃了夏南胤一眼,捕捉到他唇邊一閃而過的笑意。
就在我硬著頭皮,打算破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