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帽重要。
再者一百多年前的事一大好處就是,確保當時的主事官,沒可能活到今天還身在高位,放手收拾也不會有後遺症。
從高建功的角度看也是如此,洪家今年的稅已經交完了,不管是對是錯,都沒有從衙門裡把稅要回去的道理,也不可能辦到。他終究是坐鎮南海的二尹不是縣令,連侯守用都同意把上千納稅人交出去,他又有什麼不捨得的?
他從佛山調回南海,是自己上任,身邊沒帶幾個隨員,於南海本衙公人使用上極不順手。經制吏他是動不了的,只能經過吏部才有權變更,這回出了這樣的事,正好可以把衙門裡理一理。把洪家那幾個名額讓出來,把自己的人安置在上面,且能示好於凌雲翼。
范進可是凌雲翼的幕僚,一個土棍,一個巡撫幕僚,該和誰交朋友,這筆帳高建功算的很清楚。
范進從失魂落魄的洪大安手裡拿回縣誌,輕輕一合,“洪兄,你的才學很好,我想到了番禺考試,也一定可以得中。無非是等再到縣試時重考一次,無非就是不一定得中案首而已。這不算什麼,有麝自然香,不必大風揚,你只要才學足夠,是不是案首,都能考中功名。好好讀書,別多想。錢糧賦稅的事,那是令祖考慮的問題,咱們讀書人,不摻和這等俗務。範某一介書生,不干涉公務,先告辭了。”
他向高建功行了個禮,就告辭而出,至於洪家人接下來怎麼向高建功求情,就不關他的事。有他在,高建功有些事不方便做,他也不能不識進退討人厭煩,把火一點起來,接下來自然就是全身而退。
今天他告了假,離開縣衙門,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落。推開院門,就看到正在院子裡掃地忙碌的胡大姐兒。見范進回來,胡大姐兒忙跑上去,接過他手裡的書,溫順地說道:“水在灶上,一會開了就給進哥兒泡茶。房間已經收拾好了,進哥兒在裡面等一陣,院子一會就能收拾乾淨。”
范進笑了笑,“你不問問我,官司打的怎麼樣?大伯的力差又是個什麼結果?”
“我相信進哥兒,沒有什麼事是進哥兒辦不到的,你肯定是把洪家人教訓了一頓,把他們打了個落花流水,所以就不用我多問了。”
她的目光裡滿是對范進的相信和崇拜,在她的世界裡,范進就是她的神明,隨心所欲無所不能。范進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院中石凳上,
“你說的很對,這官司基本是贏了。大伯的力差高二尹已經答應我,改派他人前往。回頭你去跟大伯說一聲,不用住客棧,每天照常做生意,將來誰敢收大伯的門攤錢,就報我的名字。至於洪家,這次不是教訓,是一棍子打斷他的腰,我倒要看看,平素威風八面的洪總甲,這回該怎麼哭!”
胡大姐兒臉上笑意更盛,“我就知道進哥兒什麼都行的,這次進哥兒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進哥兒才好。還有上次那五十兩銀子,阿爹聽說不用還給張家了,轉手就拿了二十兩給二弟,現在怕是要他還,也還不出。”
“我是送給他的,沒打算讓他還。你已經給了我最好的報答,再說這些就沒必要。”
聽他說到最好的報答,胡大姐兒的臉泛起紅暈,低下頭去喃喃道:“那……那不是報答,是我早就想要做的事情。進哥兒要什麼,我都願意給,是我心甘情願的。”
“真的?”
“恩。”
“那我要你讀書習字,你願意麼?”
胡大姐兒本以為范進又想像那天一樣把自己撕碎,心頭砰砰亂跳著,準備含羞答應。不想范進的話鋒一轉,居然問起了讀書習字。她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抬頭看向范進,似乎沒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說讀書習字打算盤,你願意麼?你雖然幫大伯做生意,可是也只是幹些下手活,沒幹過正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