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容慘淡眼睛紅腫,這樣子當然是不如平日嫵媚動人,但也不至於醜。范進搖頭道:“湘蘭你什麼時候都很美,當然還是笑起來最好看。所以我希望你多笑少哭,我保證一年之內還你一座一模一樣的幽蘭館,連那些蘭花也都一盆不差的還你。”
“不。燒了就是燒了,重建起來也不是原來那座,不必強求。”馬湘蘭深吸了兩口氣,努力做了個笑容出來。
“退思說得對,我還是應該多笑少哭,尤其是在外人面前,不能哭。外面那些女人啊,就是信我這個大姐,居然肯陪我一起落難。我如果倒了,誰來罩著她們?為了她們,我也得笑。退思你上次說的酒樓還算數麼?我現在雖然還剩了些細軟,但已經開不起酒樓。”
“沒關係,資金的事交給我,這酒樓是我送你的。至於外面那些,她們肯做酒樓的話我歡迎,就是怕吃不得苦。”
“吃不得苦的,我會給她們安排出路,憑我馬湘蘭三個字,給她們找個地方不成問題。可是這一行做不了一輩子,有機會上岸,也沒幾個人願意待在泥水裡。酒樓生意雖然辛苦些,但好歹是個正經營生,有機會的話還可以做個良家婦女。我想很多人,還是願意留下的。當然,這也要官府給她們撐腰,讓她們知道自己是有靠山的才行,否則以前在幽蘭館被摸一把有錢拿,在酒樓被人欺負了白吃虧就沒人做了。所以……今晚退思能在我這睡一晚麼?讓她們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就放心了。你要是喜歡其他女孩子也行,因為昨天晚上你救我的事,那些女子都把你當成大英雄,你不管進誰的房間,她們都會歡迎。”
范進將她抱在懷裡道:“湘蘭,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不要把這說的像是我吃虧一樣。那些女孩子我不會碰,我只要你。”
馬湘蘭噗嗤一笑:“你可真古怪,放著那麼多嬌滴滴的鮮花不摘,非要跟我這麼個老女人起勁。反正我人在你手上,只能任你擺佈了。昨天晚上你安排鳳四爹來接應,就足以見情了。卻不想你個朝廷命官居然親自帶了人馬去接應,還跟人動手打架,你是讀書人啊,怎麼也學著粗人的樣子揮拳頭。朝廷命官與人打鬥,不怕丟面子啊。為了我這麼個女人,居然驚動了徐小公爺,這要欠多少人情?”
“鳳四爹的武藝修為雖然夠,但是身份不行。他只是個江湖人,馮邦寧的手下不會給他面子,打起來他自己也不敢出手。昨天能抓住那些人,是因為借了我衙門的勢,換句話說打出人命來由我頂著,他才敢出手傷人。所以我不露面,是沒用的。你不用想那麼多了,男人為女人打架天經地義,不肯打才是丟面子。徐維志肯給我面子,正是因為佩服我的膽色。若是我真的膽小不去,他第一個看不起我。再說就算沒有徐維志,我也要去一趟,自己的女人哪能讓人欺負了去?只是這訊息來得太晚了,否則便可早做準備,不至於讓四娘受這場驚嚇。”
馬湘蘭聽著范進的言語,原本因傷心而蒼白的面色漸漸泛起紅暈,心中暖意大升。固然明知兩人這種關係已經達到非常危險的地步,卻再也不願亦不忍放手,反倒緊緊抱著范進,在他耳邊道:“你不必埋怨楊家,一切都是老天註定的事,非人力所能更改。這都是我的命數,我認了。昨天晚上想想也是後怕,若不是跑到上元縣,我不知道會怎麼樣……”
范進也在她耳邊小聲道:“四娘,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昨天晚上其實我已經做好越界救人的打算了。如果你沒能跑進上元,我就到江寧縣那邊救你。我官服裡面,穿的是夜行衣,到時候把臉一蒙,把你扛起來就跑。就是不能像現在這麼威風。”
“啊?”馬湘蘭大吃一驚,低聲道:“你瘋了。縣令出管境要殺頭的!”
“那也不能看著你被人欺負啊。再說黑夜之間,只要蒙面,誰知道我是誰啊。”
他說的固然輕鬆,其中兇險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