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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侄子,即便眼前一關可以過去,未來的仕途上也必是遺患無窮。即便是那位張大小姐權衡,多半也會選擇犧牲自己這麼個小角色,維持與馮家的關係。

她的眼睛沒往范進那裡看,看了也沒用。她認定男人會拋棄自己,保全功名,看他除了圖惹傷心別無意義。即使她可以容忍范進與自己親熱,也是因為除了范家自己無處依靠,而不是真的對范進完全相信。

正是因為這種戒備,才讓她在勾欄之中,沒被某個東南的成名才子所吸引身心俱陷,但於眼下她與范進相處中,這種戒備也是一種障礙乃至掛累。一方面是張舜卿防範嚴密,以敵寇相視,一方面又是始終對范進不能完全信任,想到自己將來要把身體給一個不完全信任的男人,她內心深處還是有點牴觸,也因此身心俱疲。一路上她很少進馬車,其實不光是躲避張舜卿,也是想要在一個相對冷靜的環境裡理順自己的情感,讓自己搞清楚該以何等心態與對方相處。

可是那一團亂麻,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理清的。情感歸屬,身體歸屬,乃至該如何與范進相處,這些東西到現在她都沒理順。是以在錦衣環伺,刀兵相加之時,她內心裡的情緒卻是兩個字:解脫。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的心裡已經拿好了主意,自己絕不會讓隨便一個男人,就碰自己的身子,大不了便是一死。

人生除死無大事。

一旦放開了生死,錦衣官校,還是權閹大鐺,其實她都不在乎。生死關頭,心情反倒格外平靜,如同月下古井,波瀾不驚。於武道修行之中,這種狀態極為難得,如果能保持住這種狀態往往可能帶來境界上的突破。但是她心裡有數,即便鳳鳴歧在此,最終結局也沒太大區別。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范進的聲音。

“馮將軍,我很承你的情。不過呢,這位薛姑娘不但是我的朋友,也是車中這位貴人的朋友,我想大家還是行個方便,各走各路吧。我知道,馮將軍你是豪傑麼,看看你的樣子高大威猛,一看就是胳膊上跑馬脊背上行船拳頭上站人的好漢是不是?俠義金鏢看過沒有?我寫的。如果沒有一定要看一下,看看裡面對好漢的描寫,都是很講義氣夠朋友的,你一定也是那樣對不對?大家都是朋友麼,何必把話說那麼絕呢?做事留一線,日後好見面,各退一步就沒事了。今天讓這位姑娘走路,路引手續的再補辦,改日我請你喝茶,大不了我給她擔保具結,出了問題抓我頂罪。”

范進笑著向馮邦寧走了一步,面容和藹可親。馮邦寧仰天大笑,笑容同樣爽朗,只是兩人的笑聲中,都能聽出幾許火氣。

馮邦寧道:“哈哈,書生,你想好了?京師不是你們廣東,在這裡多走一步路,可是要斷腿的。”

“馮將軍說笑了。京師有馮將軍這等人物護持,王法如山,哪會有人胡作非為呢?小生乃是朝廷舉人,只要不犯王法,隨便走走,又有什麼危險?”

“那你是決定走過來了?”

“是啊,學生與將軍一見如故,想要多親多近,自然要靠近一些才好,是不是這個道理?”

說話之間,范進含著笑走上去,幾個錦衣衛迎上來。這幾人實際上都是託庇於馮家門下的好手,錦衣身份只是透過馮保權勢為他們搞來的官身,方便他們更合法的殺人而已。自身並不服從錦衣軍令,而是保護馮邦寧的護衛。

馮邦寧冷哼一聲,“本將軍執行公務期間,不喜歡與人攀交情,再往前來,便將你當刺客辦了。”

“馮將軍,學生可以為薛姑娘做保,她絕對不是女賊。”

“做保?你還當是在廣東麼?你個廣州舉人在京師做保?開玩笑!兒郎們聽令,再往前走一步,就給我打斷他的腿!”

“他不能做保,那我可以做保麼?”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