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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仇,我就接下來,又能怎樣?”

秋風漸勁,范進於船頭慷慨陳詞,目光中沒有半點畏懼之意。張氏心知,不管是單氏的仇恨,還是湖廣士人的反感,范進本來是沒有必要接下來的,他只是在為父親做盾牌而已。秋風雖寒,心內卻暖,立於船頭久久無語。

風吹浪卷,船行如風。而在與張家大船相反方向的一條船上,單氏坐在底艙裡,眼睛看著艙板,面無表情。包括范進在內,都以為五花大綁的女子肯定會淹死,沒人再想墜石頭之類的事。卻不知她曾學過一門名為解索法的功夫,只要有幾吸時間,繩子就捆不住她。

如果不是擔心孩子安危,在船上她就脫困而出,先殺個痛快了。這條船的主人是外地人並不認識她,其目標是去湘西做一筆生意,肯收留她這麼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自然是存著些佔便宜的念頭。

在那大船上僥倖儲存下來的貞潔,很快將要失去。即使她恢復力氣後,可以輕鬆殺掉那個對她有不良企圖的商人,可是靠一己之力,駕馭不了這條船,她只能選擇屈服。

相公註定要死,孩子不知流落何方,只剩一具皮囊,隨便怎麼作踐也沒關係。既然老天給了她活下去的機會,她就要珍惜這個機會,先生存下去,再找機會……把恩和仇算個清楚再說。

在湖廣境內,范進的名字也在一干書生的口耳相傳中變得響亮起來。販夫走卒開始對這個名字施以低聲詛咒,書生、學童、鄉紳、大儒,也開始發動自己的關係網,調查著范進的來歷根腳。黃安天窩之內,一些精研心學的大儒打點行裝準備起程進京,預備以自己的力量給范進一個教訓,讓他頭破血流。

第一百七十章 取捨難定

劉勘之的父親劉一儒本是京官,後因與張居正有隙,被貶到了江寧做刑部左侍郎,他這次趕考之前,肯定要去看望老父。張居正雖然與劉一儒交惡,但是作為子侄,拜見世伯也是應有之理。因此船離長沙後,直奔著江寧而去。

越往北行天氣越寒,胡大姐做的那見棉襖實在是不合身,穿出去就成了笑話,好在范進在出發前備了冬衣,倒不至於挨凍。但是劉勘之、張嗣修還是都送了一件皮襖過來。

不管對范進看法如何,經過曾光、何心隱之事,張嗣修也承認妹妹說的正確,這個書生的成就未必僅止是科場。這樣的衝陣猛將,有很大可能在日後張家的佈局也大有作用,必須要拉攏示好。范進則回贈兩人一人一件金絲猱坎肩,這是在羅山的時候得的戰利品,乃是廣東特有之物,亦足見分量。

一群書生在一條船上,日常交流談話,乃至酒會茶會文會等專案都是必有專案。時間一長,那些書生們發現,不管自己心裡如何想,范進與他們的地位已經不同。一些張家自己人以及只有劉堪之出席的聚會,也有范進參與,其已經進入張家較為核心的小圈子裡,成了他們的心腹人物。連帶關清、範志高等人的地位,也跟著提升了不少。

於文會上出些難題,刁難一下的想法,已經轉化為實際行動。但是范進自身的才情,未必可以出彩,但也足以表現的符合廣東亞魁這個身份。畢竟廣東是文教弱省,即使是亞魁,也不會有特別逆天的表現。范進的才名是在寫話本上,書生們又不能要求他即興寫個話本小說出來,於是這種刁難,也沒什麼意義。

離南京越近,范進發現張氏的情緒越興奮,似乎對於南京,有著別樣的憧憬。他甚至想過,會不會在南京還有個少女的心上人,或是什麼名動天下的大才子?但是後來考慮了一下,少女不是這種性格,這想法肯定不靠譜。最後還是靠著一瓶泰西花露,從張氏身邊的丫鬟那裡,打聽到了實情。

“小姐與魏國公家的六小姐乃是手帕交,前幾年小姐來江寧,與徐小姐見過一面,兩人一見如故,是極好的朋友。這回重遇故交,小姐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