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應兄。他現在呢?
其實在神農架用自己的血救活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這樣的風險相當大。當時他就清楚,蚩尤某些意識已經同自己融合了。第一次去應公家裡見到他的時候,他眼中有橘黃色的光芒——那意味著他當
時正在試著壓制對方的意志。
然而畢竟是經過了自己稀釋的血液,而應決然的意志力又不可謂不堅定,也許沒什麼大礙。
更何況當時就只有兩個選擇——死,或者活。
活著,一切都有可能。沒人比他體會得更深刻。
李真又深吸了一口,香菸一下子就少了半支。
想到死,又想到於清清。
不知道那小姑娘長得什麼樣兒。在李真的印象裡,那該是一個短頭髮、大眼睛、虎頭虎腦的小傢伙。一般的小孩子哪有她那麼大的膽子啊?竟然和墳裡的人交朋友?呵呵。
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在這毛坯房裡坐了五分鐘,李真重新站起身,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來吧,快來吧,然我看看你的真面目,看看你究竟是誰。
這樣想著,他大步出了門。但並未回家,而是在藥店、五金店、超市裡轉了一圈兒。再回來的時候他手裡已經拎了大大小小十幾個袋子,過了一會兒又有一輛皮卡開進來,為他卸下不少東西。
他在特務府學過不少手段。然而那時候身後的支援源源不斷,一切的武器裝備都是最好、最先進的,因此很少有親自動手的機會。到了今天,他終於找到了用武之地——
他打算在這房子附近給將會到來的人準備一份大禮。
他在房子裡面準備了一整個下午,到天擦黑之後才出屋開始佈置。天空始終陰沉,好在當他佈置完畢以後第一顆雨點才落了下來。於是他沒再回去,而是冒著雨跑出幾乎不見人的住宅區,站在街邊等計程車。
天空之中閃了一條悶雷,兩秒鐘之後雷聲滾滾而來。
這種情景同那座孤島上狂風暴雨蛟龍肆虐的場景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然而李真的心頭卻忽然隨著這雷聲閃了一下,以致於連一輛朝他駛過來的空車都沒有看見。
因為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戴炳成是有應公做靠山的。而應公背後定然還有其他龐大的勢力支援——否則北方基地不可能壓制南方基地那麼久。
那麼……
僅僅因為自己在日本搞出了那些事,北方基地就落得如此被動??
這不可能!
應公呢?其他人呢?
他是……打算放手不管了?可是為什麼?他們似乎謀劃了挺久——不可能沒來由地就偃旗息鼓。如果猜測是真的,是什麼原因讓那個看起來相當和藹可親的老頭子做出這種決定?
——應決然。
李真深吸了一口濃重的水汽。
他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如果他發生了不測,那種憤怒當然可以導致目前的這種局面——一個失去了兒子的父親的痛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該死。李真握緊了拳頭,任由雨點將他淋得渾身溼透。因為他覺得這個想法也不對勁兒。
情況可能更糟糕。
應決然的命本就是他救回來的。即便是身體沒養好,又發生不測了——應公那種明事理的人也不該遷怒於自己,更不該遷怒於人戴炳成、特務府。
難道說——
他也像自己一樣暴走了?!
應決然是一個c級,哪怕在大規模進化當中成為了b級——一個b級暴走,應該不是不可以控制的。怕只怕,這種情況導致了另外一種可能性的出現。
一個毫無防備的身邊人暴起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