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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或許會對科場的事說些怪話,至於說力量卻指望不上,真正能嚴防情弊主持大局的還得是你。德完,你我皆是功名出身,自然明白,科場對於讀書人意味著什麼。大家十年寒窗,受盡苦楚,所求者無非一朝金榜提名光宗耀祖。是以考差責任最重,尤其不能欺心,不管內簾外簾,道理總是一個,只求為國舉賢,以當今而論,便是一心要為新法選拔良材,德完覺得如何?”

“制軍金玉之言,下官銘記於心。”

“這科闈的事,本不歸我管,再者今年朝廷又派了兩位太史來任主考,我更不好多說什麼。只是一時心有所想,才發了番感慨,德完不嫌我這個老頭子指手畫腳就好了。”

“制軍客氣了,聽制軍一席話,德完收益非淺。於這一科如何操持,心內已有了幾分把握。”

“那便最好不過,我年紀大了,有時愛多說幾句,德完不介意就好。誒你看,退思他們已經到了。”

遠方,范進與陳正在一邊恭候著凌雲翼一行,按著范進吩咐,陳非但沒有更換衣袍,反倒用血在臉上身上多抹了幾把,望過去如同個血人,又似個修羅。在這種場合這模樣不算失禮,反倒是讓他的形象更為可敬。梅淳端詳一陣點著頭道:

“龍崖將軍浴血苦戰,當真是辛苦,這番下官定要寫本進京,保奏官職。這事未完,就要他隨下官回廣州,是不是……”

“無妨,龍崖追隨我數年,他的脾性我很清楚,知道武人為國盡忠是本分。只要是朝廷公事,他不會叫苦的。”

“那退思,是不是跟我們一起走?”

凌雲翼搖頭道:“那怎麼行?他這科要下場,與你這個監臨同行,怕不是考生們要鬧翻天?不管我們怎麼公道,到時候也會有人說話,總是要防閒。再說,他還有一件事要做,德完可還記得這西江的畔錦裹石?”

梅淳點頭道:“漢初陸賈取道桂嶺,沿西江而下,奇石突兀怪異,便設錦步嶂以登山,發願若能說趙佗歸漢,當以錦裹石。後來陸賈如願以償,與趙佗泛舟至此,即以錦裹石,錦不足,栽花代之,這石頭便是以此得名。”

“不錯。五嶺南來孤柱撐,陸郎到此駐雲旌;神功海外無人識,萬古東西永不傾。這石說的就是錦裹石了,但是我今天要給它改個名字,叫華表石。再在石上刻幾行字,記今日之功。這刻字的活,自然是工匠來做,但是這字,我要退思來寫,正好也讓他多廢一天時光,好與德完錯開船期,免得別人說咱們有什麼私弊。”

梅淳點頭道:“還是制軍思慮周全,但不知制軍準備刻什麼字?”

“欽差總督兩廣軍務,兼理糧道帶管鹽法,兼巡撫廣東地方都察院右都御史凌雲翼;……巡按廣東監察御史,當塗梅淳。萬曆四年七月,滅羅山蠻於此,建州設治,勒石以記之!”

酒席間,范進將寫好的底稿於在坐官員面前展開。梅淳兩眼看著那龍飛鳳舞的大字,心內亦不由讚了聲好。同是科甲出身,好字見的多了,但是以范進的年齡,能拿出這麼一筆字的卻不多見,僅靠這手書法做個內閣中書已經綽綽有餘。

凌雲翼於錦裹石刻字改名,自是取勒石記功之意。赫赫戰功,隨著時間推移可能會被記憶所遺忘,但是記在石頭上的文字,卻沒那麼容易抹去。能夠在華表石上留名,不管於體面還是於功勞上,都是莫大好處,梅淳自然不會拒絕。

除他之外,廣東三司官員皆名列其中,武人裡則只有陳的名字在上頭。所有榜上有名者,無不起身拜謝凌雲翼,陳更是大禮行參,感謝制軍能讓他一個武夫勒名記功。

凌雲翼笑著擺手道:“大家別客氣了,眾位或是親冒矢石,衝鋒陷陣,或是贊畫軍機,運籌糧秣,每人都有大功,理當記名。倒是退思,他在軍務上出力甚多,又幫辦糧臺給養,咱們吃的蔬果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