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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夥,接著就說要投降。下役擔心是對方用的苦肉計,特意把人搜檢了幾遍,身上倒是沒有什麼暗器,只有兩張當票。不知這裡面是不是藏著什麼謀反的罪證,不敢輕易丟棄,特來交給公子。”

范進點點頭,將當票接來看看,見一張是破棉被兩床,另一張是冬衣一件。他又看看那大漢,冷聲問道:“爾乃何人,何以光天化日就敢仗劍殺人?”

“回公子的話,小人張鐵臂,乃是個安善良民,被強盜裹脅,非要小人去做謀反悖逆,抄家滅門的勾當。想小的乃是奉公守法之人,又怎肯與其同流合汙,這才尋個機會棄暗投明,為朝廷出力報效。小人殺掉的,都是反賊,是亂臣賊子。”

“你說他們是亂臣賊子,可有憑據?”

“有啊,他們身上有兵器。這且不說,他們的同夥,現在正在長沙城裡殺人放火,其中一路要去錦衣衛衙門劫獄,另一路更是兇惡,要打進吉王府捉王爺做人質,讓官府送他們離開長沙。”

這人是跑慣江湖的,嘴巴上的本事並不比手上的本事為弱,慣能危言聳聽,尤其這番話聲情並茂,彷彿大禍只在眼前。卻見范進神色自如,不慌不忙,情緒上沒有絲毫波動,心內大覺古怪之餘,又有著強烈的挫敗感。難道自己的演出,已經不能打動觀眾了?

就在他狐疑的當口,范進已經問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這幾天藏在哪裡?”

“不是我們是他們,小人是被裹脅的,沒辦法。他們在長沙城裡有接近四十人,外面還有接應。在城裡一個有錢人是他們的同夥,那人是個讀書人姓簡,我們這幾日都藏在他家裡。”

張鐵臂一言出口,心裡卻是在後悔,其一身藝業暫且不論,江湖經驗卻是足夠豐富,算是見過大風大浪,什麼時候說什麼話,是基本的求生素質。這個名字是他的保命符,本來應該用來交換個赦免,或是其他什麼利益,沒想到就這麼順口給交待了出去。

究其原因,還是這個書生太嚇人了。

走了多年江湖,見的人多了,兇狠殘暴,殺人不眨眼,又或者口蜜腹劍、陰險狡詐的都見過不少。書生才子見過的也不少,他們有學問,但是張鐵臂未必會真的在意。

這些學問跟他也沒什麼關係,該怎麼對待還是怎麼對待,彼此身份有差這是事實,可要說是如何畏懼書生也談不到。但是自上船見到范進與那多半是女扮男裝的書生後,張鐵臂的心,就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沒有刻意裝出來的嚴肅體面,也沒有吆五喝六的進行恫嚇,相反臉上都帶著笑意,也沒有什麼架子,似乎很好對付。可是從兩人的目光裡,張鐵臂明顯感覺到危險。他可以斷定,這兩人不管男女,都是那種視人命如草芥,隨手之間,就能取人性命的狠角色。而且在他們面前,最好不要說謊,越是自作聰明,死的越快。

投誠之時,最怕遇到的就是這種人,性命拿捏在別人手裡,隨時都可能被殺的情況下,老江湖也難免犯錯誤。等發現說漏了嘴,已經來不及挽回。范進對張鐵臂這個情報卻並沒有反應,只是朝他身邊那人一笑,“看來我們沒猜錯。”

“我說過了,能做這種事的人,一定不是那些武夫,而是有身份夠體面的讀書人,否則既無膽量,更無能力。圈子一縮小,就是這幾個了,其中簡家出入的閒人最多,不是他又是誰人?二哥還跟我抬槓,等回來便要羞他幾句。”

張鐵臂只聽聲音,就知這一定是個女子,隨即便越發覺得害怕。對方不在意自己知道其身份,分明就是已經把自己看成死人。他連忙道:“小人還有下情回稟,小人知道他們在湘西聯絡的是誰,那人……”

“住口!如果你再說下去,現在就要死了。”

范進一聲呵斥,把張鐵臂剩下的的話都堵了回去。范進冷笑著,兩眼直視著張鐵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