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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部分

維。張允齡又道:“花草雖好,卻總是死物,老夫年紀大了,子孫繞膝仍覺寂寞,老妻又以下世,身邊總要有個說話的人才是。”

“正是,學生也覺得老太爺身邊缺少幾朵解語花,實在美中不足。”固然知道張允齡天賦異稟雖老不衰,家中多蓄內寵,也聽說有張允齡身邊的丫鬟懸樑之事。但此時此地只能順情說好話,李植又不是笨蛋,不會在這個時候潑冷水。

張允齡點頭道:“是啊,汝培所言正和老夫之意。王生乃是我們蒲州的一個秀才,家中一貧如洗偏生讓他娶到個如花似玉的美貌娘子。去歲踏青之時老夫偶見他們夫妻同遊,真有明珠投暗之憾。結果沒過幾個月王生便暴斃了,甩下一個那麼個小寡婦,也是讓人心生憐惜。他家無隔夜之糧,哪來的財產葬夫,整個喪禮開銷都是老夫一力承擔,他家欠下的債便是十幾石好米。如今本利相疊,已是四十石上好白糧,一個婦人哪來的力氣還債?總不能讓一個秀才娘子淪落到煙花之地,損了讀書人的名聲。老夫發個慈悲,免了她的債務讓她過好日子,她到是不歡喜,王家的族人還要去告,這真是讓人心寒,都像他們這麼鬧法,這個世上還有誰敢做好人?”

李植道:“老太爺放心,學生既知此事,就不會坐視。察院會把這個案子要過來秉公而斷,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許她以身抵債已是寬厚,怎敢糾纏不清?定要他們當堂具結,不再攪鬧就是。只是老太爺的好日子,學生卻未備辦什麼禮物,這可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張允齡哈哈笑道:“汝培這麼說就見外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再說一個僕婦而已,又哪算什麼喜事,無非尋個由頭喝幾杯酒罷了。人年歲大了就好熱鬧,越熱鬧越好,一會你寫個賀貼就可。”

李植滿口子應承,沉吟片刻又道:“小生自風陵渡口過河之時,聽了幾個江湖閒漢交談,言語中似乎提到退思和尚方劍。這晉中地面百姓愚昧,分不清戲文與朝廷體制,退思巡按宣大,怎麼可能到蒲州來?不過若是王家人也這麼糊塗,跑到宣大去告狀,老太爺面上怕不好看。”

張允齡冷笑一聲,“子維收徒有教無類,賢愚不辯。范進的孝心比起汝培,可是差了一截。說來子維不但是他的恩師,更是他的媒人,他到了山西地面卻不來看我,只送了封請安書信來,目中太過無人!不過若說王家人告狀,這倒是不至於,大同那個地方靠近邊關,最近又有北虜遊騎作亂,地面上亂的很。王家人長了幾個腦袋,敢到那裡去送死?再說二弟就在大同為籌辦軍糧,真若是有官司,自有他來應對。”

見張允齡如此篤定,李植便不再說話,只陪著張允齡賞花。張允齡指著花草道:“這裡的花草其實不算好,真正好的花草在內宅,由我那孫女夢兒打理。她在家中綽號花神,伺候花草最為用心,汝培隨我一起去看看如何?”

李植連忙搖頭道:“不方便……男女有別,小生萬萬不敢。”

“你是子維的弟子,又是鄉親,於老夫眼中與家中子弟一般,有什麼可避諱的,正好讓夢兒看看你這個世兄,隨我來。”

說話間張允齡已經拉著李植大步向前,他的身體比年輕人毫不遜色,李植又不敢掙扎,只好由著他拉拽向前。邊走張允齡邊道:“汝培是祖父那一代搬到揚州的吧?你祖父在揚州經營鹽業,與老夫也曾見過,當時老夫就說他雖然改了籍,但是一口山西土音未變,一聽就知道是鄉親。你的山西腔像極了你的先人,簡直一般無二,半點揚州口音未帶也是奇事。”

李植連忙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