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受最多隻是覺得可怕,直到此時,不久前飲酒歡會的熟人朋友也被病魔打倒,在場幾人才真正感覺到瘟疫的可怕。
雖然生在富貴人家,死神依舊近在咫尺,這種感覺讓所有人都感到一絲難言的恐懼。張懋修不肯透露自己的訊息來源,只是態度很是肯定,保證訊息真實可信。
“六妹身上已經見喜了(見到紫紅斑),國公府的下人在家裡,都得穿花衣,府裡還偷偷懸了紅。這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姐姐也知道的,江寧府定的規矩,出了花的人,一律送到城外的天花莊去。六小姐身嬌肉貴,到了那還能活?再說那莊裡男女都有,她去了怎麼算?”
“是啊。這……這是怎麼搞的,人好好的就出了花?”少女急的又是一陣咳,“不日之間,死生反掌,這樣的大病,怎麼讓徐家妹子得了。她現在人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肯定是哭了,哭的很慘的。聽說整天鬧著不舒服,腰疼,身上發熱,四肢沒勁。這還是在家裡,有下人伺候著,若是到了天花莊,誰又去伺候她?”
“家裡人?她們就不怕傳上?”
“誰說不怕?現在六小姐那院子已經鎖了,就算是夫人都不往那院子裡去,其他姐妹兄弟更別說。都有多遠繞多遠,連看都不往那院裡看,喝水吃東西都分開了。好在家裡有出過花的婆子,還有幾個上了歲數的,在裡面伺候著。這出花是少年到中年,一過了五十,聽說就不出了,因此倒是不怕。人在家裡,衣食享用不成問題,就是想見人見不到。”
張氏道:“這……這可是從何說起,好端端的,怎麼就得了這病?這不應該……沒道理啊。”
張嗣修不耐煩道:“哪有那麼多道理啊。別聽范進跟你胡說什麼天花傳染途徑,這種事是老天爺的事,非人力所能干預。他自己亦是個書生不是郎中,說的話做不得準。江寧是大城還好一些,要是到了鄉下,這個時候看到外鄉人落單都要打死,說他們是瘟神座下的鬼使,專門到村子裡拿人,見到就往死裡打。這病,即便是郎中也未必能說清楚怎麼得的,多加小心總是沒錯,真得上了,就知道難過。總之離的越遠越好。你身子見好,咱們立即動身,這裡不能久留。”
“慢……現在先別急著走,我還想再打探清楚一些。據醫書記載,天花因其形如豆,所以稱為痘瘡。其目錄下又分珍珠豆、大豆、茱萸豆、蛇皮、錫面這些名目。其中珍珠豆、大豆都不要緊,若是錫面便很危險。不知到徐家妹子到底是哪種天花,我不問清楚了,心裡不安生。”
張嗣修道:“哪種天花都沒用,即便是珍珠豆,人不用死,可是好了以後,也是落一臉麻子。一個姑娘家,落一臉麻子還怎麼見人?六妹倒是有眼力,選了魏永年這個相公。若是真許了門當戶對的人家,連婚事都危險了。反正三弟不會要個麻子。”
“二哥你這話沒道理!不管麻了還是其他怎麼樣,定了親就不能更易。若是反過來,魏永年得了天花,徐家妹子能退親麼?”
“聰明人別說傻話,男人女人不同的麼。男人有點麻子也不算什麼大毛病,女人一臉麻子,一定嫁不出去。如果說過去,是魏永年吃徐家的軟飯,現在的局面就要反過來,是徐家要求著魏永年把親事定死。估計這一半天,國公府的管家就得找李知孝,商量著過貼的事。我跟你說句實話,徐維志跟我說,國公府最早說把這事在年後辦,其實是穩軍計,省得六妹尋死上吊。預備趁著過年的時候,讓六妹多見幾個人,一旦活動了心思,魏永年這邊自然就不提了。可是現在,就輪到國公府著急了。”
一番交談下來,張氏的心情重又變得沉重,回到自己房裡,將范進那張紙拿出來,在手裡反覆的看來看去,琢磨著上面的文字,越發覺得,情形不大對頭。先自讓丫鬟去請范進來,自己則寫著書信。范進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