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82部分

!敢掀老孃裙子,信不信我告訴五兒啊。”

“這麼黑的天,什麼都看不見,總好過踩下來吧。四娘你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大不了你也可以掀我的……不說笑了,你船上有酒沒有?一起喝一杯?”

“算你聰明,我在蘇州採辦了批紹酒,預備著在幽蘭館招待客人的。船上帶了點,足夠喝了。”

時下鄉間的路就是那麼回事,崎嶇不平,馬湘蘭來時是白天,又有人陪著不覺得怎樣,回來時一片漆黑,就發覺出不方便。舞鞋走在這種路上一拐一拐,不敢大步走生怕傷了腳,只好由范進攙著前行。放眼望去,四下裡樹木掩映,木石混雜,路旁就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稻田,在月色下隨著微風俯仰,就如同形狀詭異的怪獸揮舞著手臂張牙舞爪誇耀威能。

饒是馬湘蘭素日膽大,此時也忍不住心裡發毛,自己方才那舞可是熱情如火,若是有鄉下討不到媳婦的光棍被挑起了火頭,在這裡打埋伏,那便吃了大虧。有這麼個男人陪著,倒是安心不少。

明明是個書生,可是范進的手臂卻異常有力,讓馬湘蘭覺得心裡分外踏實。作為曾經的花魁,生張熟魏,不管是欣賞或是不欣賞的客人,總歸是要逢迎。在月夜把臂同遊,泛舟湖上的事,也做了不止一次。包括與王稚登一起花前月下的浪漫時光裡,也經常有這種把臂同遊,可是不管哪次都不如這次來得讓她放心。身邊男子讓她覺得是那般放心可靠,如同一座巍峨山峰,靠在他身邊,便不會害怕。

或許是因為其功名,又或是因為其大好前途,再不就是簡在帝心對女人的吸引力?馬湘蘭自己也說不出來,具體原因是什麼。王稚登雖然是名士,可是自身舉業蹉跎,生計艱難,只能靠賣些假古董維持。

不管從相貌還是從前途上,對女子的吸引力都不如身邊這個年輕英俊的書生來得大。歡場女子尋個歸宿的話,無疑還是范進更合適些。

從蘇州一路過來不回江寧反倒是主動到花家來獻舞,這個行為本身就很說明問題。要說馬湘蘭對范進只當個朋友看,這話她自己第一個不信。

可是若說真想做什麼,也談不到。畢竟王稚登是她十幾年來的感情寄託,她不會因為范進出色就移情別戀。江南那麼多才子文士,比王稚登相貌才情為強者有的是,她依舊不曾動搖心志,就足以證明兩人的感情,不會真的因為范進出現就變化。

但是她也不否認,范進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她本就是個仰慕才子的性子,否則也不會戀上沒什麼錢財的王稚登。范進的文才,丹青還有他對於蘭花的瞭解,都吸引著馬湘蘭,乃至與范進相處時,馬湘蘭也願意放下一些往日的矜持,而隨便一些。這種關係,或可看做知己或者更近一層的關係。

月明星稀,男子攙扶著女子踏月而行,說來浪漫,其實具體到當事人身上,未必就美好到哪去。尤其是總要防範摔倒或是傷到腳的時候,這種浪漫也要打幾個折扣。即使是范進在這種環境下,也得小心翼翼,幾次突然停頓,少不了就有身體上的接觸。

感受著男人的手幾次在要緊部位掃過,馬湘蘭忽然咬咬牙,停住腳步道:“這樣走到船上天就亮了,什麼酒也別喝了。大老爺肯不肯紆尊降貴,背小女子一程?”

“願意效勞。”

馬湘蘭昔日往來官員裡,也有不少大僚,一個從五品不算什麼大不了。可是一個朝廷命官,肯蹲下來,讓自己爬到他背上,那交情就很不一樣。再考慮到自己過了氣,馬湘蘭心裡就更有些複雜,來到范進背上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范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在替五兒開心。另外抱怨一句賊老天。”

“好端端的,抱怨老天做甚。”

“女兒家的心事,男人打聽那麼多幹什麼,快些走,到了地頭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