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草原遊牧民族勇則勇矣,但在組織和動員能力上,卻相對低下。加上又是在他們的地盤上,漢軍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處處都是獵場。
這種在敵人的地盤上,因糧於敵,運動戰的優勢,八百多年前的霍去病知道,現在的蕭去病同樣清楚,故此他對這一千五百人的安全,毫不擔心。
到了臘月十九的下午,在最毗鄰宥州的野辭部和房當部被唐軍掃蕩一空之後,靠近兩部的費聽部、往利部、頗超部,這才學乖了一些。
所有的部落騎兵帶上三個部落的所有高過膝蓋的男子,前往中間的往利部匯合,反正這夥唐軍不殺婦孺。
與此同時,訊息也終於傳到了位於河套平原西北方向的拓跋部首領,右監門都督,西平公,拓跋守寂那裡。
當聽說党項東南方向五羌被唐軍掃蕩一空,各部落戰士,男丁還有男孩在一天多的時間裡,粗略估計起碼被殺死四萬,戰馬還有牛羊的損失更是不可計數的時候,拓跋守寂頓時就氣得暴跳如雷。
而野辭部和房當部的首領野辭繼遷和房當訛龐,在聽到這個這個訊息之後,野辭繼遷當即悲痛得暈了過去,房當訛龐卻是怒氣沖天,拔出彎刀就要跟張獻誠和康神奴拼命。
“狗賊,我殺了你們!”
拓跋守寂連忙示意親衛將他攔住,要殺這四人隨時可以殺,但殺之前,必須要讓他們把話講清楚。
“房當刺史何故恩將仇報?”
張獻誠神色絲毫不為之說動,冷冷地看著房當訛龐拔刀衝向他,明知故問道。倒是康神奴嚇得冷汗直流,直打哆嗦。
“若不是你這狗賊帶著金珠寶貝,綾羅綢緞來到我們党項八羌,我們党項又怎會遭此橫禍。你還我兄弟,兒子的命的來!”
“哼,哈哈,哈哈哈!”張獻誠忍不住大笑起來:“好笑了,殺你你們兄弟兒子的,是蕭去病那狗賊,還有他手下的兩千唐軍。
你不去找他報仇,卻對我這個前來報信的人拔刀子。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的救命之恩嗎?
如果不是我前來報信,讓你們提前做好準備,否則你若是留在原部落,說不定現在已經被那狗賊的手下殺死了。
哼哼,沒想到你非但不來謝我,反倒要殺我?原來党項八羌中竟全身這樣是非不分,膽怯懦弱的人!”
“你!”房當訛龐氣的差點沒把鋼牙咬碎,世間怎麼有如此顛倒黑白,厚顏無恥之人:“狗屁,那蕭去病針對的只是宥州的六州胡。
若不是你這狗賊以高額懸賞引誘,煽動我們党項羌的勇士攻擊唐軍和蕭去病,又怎會發生後面的事?”
張獻誠冷笑道:“我之前是怎麼跟你們說的?我說那蕭去病天生仇視所有胡人,想要殺光所有胡人。
他不止一次說過,胡人天性殘忍,反叛成性,他還說只有死了胡人才是好的胡人。
你們是多愚蠢,才會覺得他這次只是針對宥州的六州胡的?皇帝陛下只是讓前來捉拿宥州刺史康神奴,但他是怎麼做的?
他沿路洗劫了所有的六州胡部落,但凡高過膝蓋的男子,一個不留,這就是他對胡人的態度。
他在宥州的所作所為和在党項八羌的所作所為何等相似!他做得這麼明顯,你們還以為他是隻針對六州胡嗎?
大唐立國一百多年以來,何曾有過這樣的事情,他現在位高權重,深受皇帝陛下寵信。他昨天屠戮六州胡,今日屠戮党項羌,後日就可能屠戮突厥部,鐵勒部,吐谷渾部……
此賊存在一天,大唐境內所有的內附部族,就不得安寧一天,這麼簡單的道理,諸位難道還不明白嗎?”
張獻誠口吐蓮花,閉口不談他到處撒錢挑撥,釋出高額懸賞的事實,卻只是強調蕭去病的所作所為和對胡人敵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