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蕭去病笑著抓住王玉珏的胳膊,邊走邊問道:“招工怎麼樣了?各種技工多嗎?”
“各工地都快招滿了,技工也足夠了,就是煉焦實在沒人懂的,現在招了十幾個燒木炭的老師傅在做試驗。”
王玉珏亦喜亦憂道:“就是來的人太多了,我們用不了這麼多人,剩出這麼多人要怎麼應對,讓他們回去麼?”
蕭去病也皺起了眉頭,這也是個麻煩。人口增長,權貴世家的土地兼併,商業不發達加上政~治腐~敗,造就了大批失去土地的農民和找不到工作的小市民。
自己的事業畢竟剛起步,哪有本事一下將這些勞動力都消化呢?叫他們洛陽吧,洛陽附近難道就沒這樣人嗎?
“這樣,你找人在工地外面用木頭和茅草搭一批草棚,等下由我告訴他們,招工已滿……”
蕭去病還沒說完,就聽到招工的隊伍後面傳來一陣騷亂,眾人轉頭看了過去。其實招工處雖然大排長龍,人滿為患,但還算是秩序井然。
四海商社極講秩序,若是不按規矩排隊,就會被被趕回去,不讓他們來招工,因此蕭去病等人一路走來,卻是人多而不亂。
“怎麼回事?”王玉珏臉色一寒,厲聲問道。
蕭去病的兩名親衛跑了過去,很快“肇事的禍首”就被帶到,是兩名小孩,一男一女,男的大約十一二歲,女的六七歲。
兩人全身都髒兮兮的,臉上全是泥,頭髮髒的都起了結,黏在一起成了一條條的形狀,大冬天的一個穿著雙破草鞋,一個乾脆打著赤腳,烏黑的腳上全是凍瘡和被寒風凍裂的血口子,看著就叫人心疼。
“回蘭陵王,王總管,這兩個小孩每日都來,我已經跟他們說了不招小孩,可他們卻怎麼也不肯走。”負責維持秩序的四海商社員工為難地說道。
“王爺,收下我吧,我能幹活,我有力氣,我不要工錢,只要管我和阿妹兩餐飽飯就行!”
那男孩的胳膊被這名員工的手抓住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麼大力氣,竟然一下就從他手裡掙脫下來,“撲通”一聲就跪在蕭去病面前,連連磕頭,旁邊她的妹妹愣了一下,也撲通跪了下來,就要磕頭。
蕭去病也顧不得髒,一手一個就把兩人扶了起來,對哥哥道:“你叫什麼名字?家裡父母呢?”
兩個小孩仰頭看著蕭去病,眼中全是哀求,這時卻悲傷地低下頭,滿臉悲慼,過了好久,那男孩才道:“小的叫陳狗蛋,這是我阿妹陳阿蘭。阿爹,阿孃他們都死了。”
他的聲音哽咽,卻依然倔強硬挺著,而陳阿蘭卻一下哭了起來。李倓、李峴、王玉珏等人都靜靜地看著蕭去病,看他會如何應對。
“怎麼死的?你們沒有其他親人嗎?”
“阿爹是朔方軍的邊軍,六年前與突厥交戰戰死了,阿孃一人拉扯我們兩個,口分田也被權貴侵奪。”
說道這裡他終於開始一滴滴地掉眼淚,臉上露出仇恨的表情:“阿孃靠織絹和替人洗衣養活我們。我們早就沒有田了,可是一年以前,王鉷卻要阿孃交租庸調,連阿爹的五年租庸調的也要交,阿孃交不出,被拖到衙門打個半死,回來三天就死了……嗚……”
蕭去病有些疑惑看向李峴,李峴在他耳邊道:“邊軍戍守邊疆可以免除租庸調,邊軍六年一調,若是沒記錄則被視為解甲歸田,要重新徵收租庸調。
這些年來邊將以戰敗為恥,戰死士卒不向官府通報。其實家中男丁戰死,里長保長都知道,那王鉷為了多收稅,故意裝作不知,強行徵收,還打傷人命!”
“可惡。”蕭去病恨恨地罵了一句,伸手在陳狗蛋肩膀上拍了拍:“這一年你們是怎麼過的?”
蕭去病看得出,雖然兩人一樣瘦弱不堪,但明顯陳阿蘭的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