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的楓葉都已經落盡,可堆積的白雪,皎潔無塵,配上無限美好的夕陽,讓這個清涼的世界多了幾分柔暖之意。
羅興丹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坦然相告。不得不說,羅興丹對內宅外門事務的處理,比雲鵬周全多了,什麼人,應該負責什麼,那一處不合理的地方,一一指出,讓雲鵬謎團漿糊似地腦子,清理出大概的脈絡。
“什麼,你是說,源頭在於月姨娘的幼子?那個不滿週歲就夭折的嬰孩?”
“不錯”
羅興丹抿了一杯酒,感受入喉的辛辣,將摺扇一葉一葉的開啟,勝券在握,
“楓林晚有幾個主人?令尊一月來一回,住不到兩個晚上;尊伯父也頂多停留一晚半晚的,整個楓林晚,都是我姑母當家。你覺得,我姑母有可能參與進去嗎?”
雲鵬下意識的搖搖頭。
“這就對了姑母的性子你很明白。她不知情所以,那背後的兇人,一定是瞞著她的耳目。冒這麼大的風險,只為謀害一個無寵的喪子****?誰會相信呢?”
“……奴僕是不敢的,他們的身家性命,都在主人的一念之間。而其他人,你肯定不會,數來數去,敢下手的,就只有雲鯤、雲翼兩位公子了”
“不可能”雲鵬脫口而出
“雲鵬,冷靜點。誰最收益,誰的嫌疑最大。月姨娘和她的兒子死了,誰是得益人?只有他們兩個,才有動機……”
雲鵬眉頭皺的緊緊的,直覺的認為不對勁,但嘴唇張了張,說不出理由來。
“大錯特錯雲鯤雲翼兩位公子,自幼在郡首府長大,由郡首大人親自教養,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
少華與靜兒一直關注這邊的進展,聽到羅興丹的判斷,立刻出言打斷。
羅興丹見到突然冒出來的少華,一點也沒驚訝,笑著道,
“怎麼不可能?少華,你不知大宅門的恩怨爭鬥,你死我活……呵呵,比這更厲害骯髒的,還有呢”
這句話,等於間接譏諷少華出身草莽。少華忍著怒氣,“雲鵬,難道你也覺得你的堂哥會做出這種事?”
“我……”
沒等雲鵬說話,羅興丹啪的合上扇子,加重語氣道,“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據傳郡首府前一位姨娘,好像也出現過這種事。若不是雲鯤、雲翼所為,那是誰呢?”
“哼,若依照你說的,害小公子便罷了,何苦謀害一個喪子的****?”
“被發現了,無奈下,選擇滅口。”
羅興丹慢悠悠的解釋。
他的說法毫無破綻,有理有據,真相不是這樣,難道還有別的?
靜兒望著兩人唇槍舌劍,陷入沉思中。
從各種表面資訊來看,這件事古怪極了——之前,若沒有月姨娘身上的傷痕,幾乎沒有任何人懷疑。因為喪子失去希望的女人,走上極端,誰都能理解。
可被發現後,兇犯竟然還是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誰能這麼滴水不漏?
靜兒的腦中,立刻浮現一張瘋癲的面孔,“蓮姨娘”。她曾經差點勒死小貞,當時靜兒與雲鵬夜探,發覺她自女兒夭折後,一直被下藥……
“受益人就是下手的人這句話原沒有錯,不過,這個案子很詭異,不適合。”
淡淡的看了一眼羅興丹,靜兒記得此人的氣息,彷彿跟她下過的某個決定有關,反駁道,
“你不瞭解端木家。端木家的子孫眾多,有如一棵參天大樹,根系穩固,枝葉繁茂,靠謀害自己的手足,獨佔資源,是無用的,你不能以己推人。”
她曾經與華晟、岫巖面對面交談過,略略知曉一些第一世家的繼承規定。
無論嫡子庶子,第一繼承的,是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