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轉過身子,背對著他,甕聲甕氣道:「我好好呆在南京,怎麼會受風寒?怎麼會發高熱?」
陸賾叫她噎住,便不再說話,拿了一瓶藥酒來,倒了幾滴在手掌心:「你脖子上那處已經淤青了,我替你揉一揉,不然你明天早上,又要叫痛。」
秦舒覺得太熱了,掀開被子,哼一聲:「這也是你打的。」
這聲音平時聽起來自然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偏偏她此刻病了,又渾身無力,這冷哼聲叫陸賾聽來,便仿若撒嬌一般,他笑笑,往床榻上坐近一些,拂開那垂下的青絲,往那脖頸處,不輕不重的揉起來。
這手冰涼冰涼的,力度又剛剛好,秦舒腦子暈乎乎,懷疑他是真的正經學過醫術的。
第24章 胭脂口 支援正版
這手冰涼冰涼的,力度又剛剛好,秦舒腦子暈乎乎,懷疑他是真的正經學過醫術的。
過得會兒,熬好的藥叫丫鬟端了來,陸賾把秦舒扶起來坐著:「喝了藥再睡。」
秦舒看那藥黑糊糊的一大碗,鄒眉頭,心裡的話脫口而出:「難不成越難喝的藥,越有效果?」
陸賾拿了湯匙,餵給秦舒:「喝吧,叫下面人給你熬了冰糖蓮子湯,你喝過藥,再喝一碗就是了。」
秦舒無法,張開嘴喝了幾匙,又覺得這麼喝嘴巴不知道要苦多久,索性端了碗來,一口氣喝下了,偏那藥是才剛剛熬好的,一口喝下便是很燙的。
陸賾見她被燙得齜牙咧嘴,也只覺得十分可愛,拿了茶水給她漱口,笑:「先漱漱口,等冰糖蓮子湯冷一冷再喝,可好?」
秦舒嗯了一聲,便倒頭睡去,心裡微哂:這樣小意溫柔,大抵是覺得征服一個琵琶別抱的女人很有趣吧!只可惜,這個時代男人,特別是國公府園子裡出來的男人,是什麼樣子的,秦舒一清二楚。
秦舒喝了藥,終是沒有喝那碗冰糖蓮子湯,一覺沉沉的睡到天亮。
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外頭明亮的光線透過層層的帷幕,有風從窗戶縫透過來,吹動深深淺淺的天青色帷帳,彷彿湖水的漣漪。
脖頸處還是疼,但是比昨日已經好多了,已經能夠微微轉動了,秦舒抻起身子,轉過頭,就瞧見陸賾躺在一邊,與自己不過一臂之隔,她想起身,不料一縷頭髮叫他壓住。
他睡覺的樣子很恬靜,姿勢端正,正著身子平躺,雙手垂在兩邊。
秦舒嘆了口氣,正預備忍著疼把頭髮扯出來,就見陸賾睜開眼睛,眼眸裡一片清明,想來是早就已經醒了,不過閉目養神而已。
秦舒指了指,道:「你壓住我頭髮了?」
陸賾坐起來,披了袍子站在床下,望著秦舒道:「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嘆了多少聲氣嗎?」
秦舒默了默,抬頭直視著陸賾的眼睛:「古人胸中壘塊,以酒澆之。可我生性不愛喝酒,唯有嘆氣疏之。倘若你連嘆氣聲也覺得刺耳,恐怕我是活不了多久的了。」
陸賾瞧了她半晌,臉上並無多餘的表情,末了只有兩個字:「很好。」便拂袖而去。
秦舒倒在床榻上,過得一會兒,兩個丫頭進來,掛起帷帳:「快到午時了,姑娘可要洗漱,大人傳了膳食,吩咐叫姑娘一同去。」
昨晚發了高熱,這時候還是夏天,天氣炎熱,秦舒渾身黏糊糊的:「你去告訴他,我要沐浴,陪不了他用飯,麻煩你幫我提了熱水進來。」
這是一艘豪華的官船,所備所用,無一不精,便是淨室,也用玉石修築成了湯室,熱水從銅鑄仙鶴中緩緩流下,侍女見秦舒站在岸邊猶豫,便道:「姑娘放心,此前日日清洗,是絕對乾淨的。」
又伸手,要去替秦舒寬衣,秦舒搖搖頭:「我自己來就是了,我沐浴,不習慣旁人侍候,你們兩個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