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的是一對老年夫婦。老頭打招呼：&ldo;兩位小朋友，是想打工嗎？我們大王磚廠歡迎啊。&rdo;

周懷遠問具體做什麼，老頭說：&ldo;搬磚。把磚坯搬到窯裡去，燒好了再搬出來。簡單得很。怎麼樣？&rdo;

周懷遠說願意試試。老頭對老太說：&ldo;那我去打電話。&rdo;

中午時分，來了一輛麵包車，兩個漢子進來。其中一個說：&ldo;就這二人嗎？&rdo;就向周懷遠要身份證，周懷遠回答自己才十七歲，沒領過身份證。

這人有點懷疑，說：&ldo;你才十七歲？怎麼樣的也該有二十了吧？&rdo;

另一人像是個頭兒，說：&ldo;管他幾歲。這二人身板子不錯，幹活沒問題。都收了。好了，你們碰到我什麼都好說。吃飯，吃完立即去廠裡。&ldo;

周懷遠又問：&ldo;到廠裡幹什麼活？&rdo;

那人說：&ldo;搬磚。我們大王廠待遇特別好，包吃包住，每月工資二百元，一星期發一次。做得好就做下去，不滿意就走人，來去自由。&rdo;說著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老頭。老頭千恩萬謝。

老太婆端出二菜一湯，招呼四人吃了飯。飯後立即都上了車。車子晃晃蕩盪從大路拐上小路，從小路開上泥路，最後走進了山路，顛顛簸簸走到傍晚，來到一處荒山坳，在一道黑漆大鐵門前按喇叭，粗看像一處監獄，就少兩個守衛。鐵門開啟，車直進院子。大鐵門旋即關上了，這裡彷彿與世隔絕。

周懷遠和談雪民下了車，開車的大漢向他們招招手，徑直走向大門北側的一排紅磚房。二人跟著進了一間屋，只聽大漢叫了一聲：&ldo;大哥。招來二個人。&rdo;屋角一條大黃狗竄過來，對著生人嗬嗬噴氣，那漢子在它頭上拍了拍，順手拿起桌上茶缸喝水。

大哥靠在躺椅上看錄象帶，機子裡傳出女人&ldo;yes，yes&rdo;的喘息聲。他關機懶洋洋站起，一臉走火入魔的神態，嘴裡說：&ldo;老二，剛才廣播裡有一則謎語，叫&l;一頭有毛一頭光，插進孔裡來回搡，哧噗哧噗一陣響，四面fèng邊冒白漿&r;，你猜是幹什------&rdo;

話沒說完，老二一口水噴出，嗆了起來。大哥說：&ldo;幹什麼？心裡齷齪。告訴你，是刷牙，你想成什麼了？廣播裡說得不錯，這則謎語是檢驗一個人正經不正經的試金石。&rdo;

老二說：&ldo;對對，我齷齪，我骯髒。可是你剛才是在聽廣播嗎？明明是在------對，看&l;刷牙&r;？&rdo;

大哥&ldo;嘿嘿&rdo;笑著轉過臉來。周懷遠見他是一個身形彪悍，人高馬大的中年人，眉骨和腮幫構成國字，眼窩深陷，眼下卻沒有鼻子，大臉的正中兩個巨大的黑孔朝前開著，令人不寒而慄。當他眼中兩道冷光射過來時，周懷遠立即感覺此人精氣內斂。

大哥收了笑容，盯住周懷遠問：&ldo;你練過武？今年幾歲？&rdo;

周懷遠答：&ldo;十七歲。沒練過。&rdo;

大哥：&ldo;沒練過哪來這身肌肉？以前是做什麼的？&rdo;

&ldo;山上採藥。&rdo;

&ldo;採藥的？在哪裡採藥？&rdo;

&ldo;四川。&rdo;

&ldo;你是四川人？說話不像吧？&rdo;

辛國強是河北人，汪景中是四川人，他們在一起常年說的是不標準的普通話，周懷遠有一點點四川口音。

&ldo;我是山東人，從小跟父親去四川，幫人家採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