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走了過去,兩個孩子見到他都是一愣,似乎還有些慌張。
“許可,你怎麼回來了?逃學了?”許瑞懷記得兒子是在北京的某名校唸書。
許可似乎有些不解,“爸,今天星期六,學校沒課”。
“我是說,你什麼時候從北京回來的?”
“爸,你又忘了,我換學校了,現在在H大”,許瑞懷對工作和女人以外的事情一向不上心,所以許可決定小賭一把,“您以前不是說過H大的法律系不錯嗎?”
“哦”,許瑞懷不太記得自己說過這種話,他看了一眼姜允諾,“你和諾諾一個學校?”
姜允諾一直沒吭聲,一是因為緊張,再者,從小到大,許瑞懷對許可的關注遠遠多過自己,儘管父子三人共同生活的時間極為短暫,她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她在一旁靜靜地站著,右手插在口袋裡,手上的戒指變得有些溼熱。
許瑞懷的目光掃過許可手裡精巧的包裝袋,然後落在他右手無名指的戒指上,“你們買了些什麼?”
許可有些不好意的摸摸後腦勺,“打算送人的,姐幫我挑的”。
許瑞懷笑了起來,他拍了拍許可的肩,“你才多大啊,就想著給人買戒指”。他生平最得意的兩件事,一個是自己白手起家的經歷,第二就是這個兒子。許可從小就很獨立,有主見,個性活潑,學習能力當然不在話下,讓自己省心不少。
許瑞懷又說,“我下星期出差,週末回來,到時候你們也回家住兩天,我來做幾個好菜,咱們一家人好好聚聚,我在江邊買了套房子,諾諾應該還沒去過吧”,說著他看了看女兒,仍是北極寒冰一塊,“諾諾,錢夠用嗎?”他有些討好地笑著。
“夠用”,姜允諾一臉酷酷的表情。
“老爸”,許可把胳膊搭在許瑞懷的肩上,“最近你兒子手頭有點緊”。
碰了一鼻子灰的許瑞懷就坡下驢,趕緊掏出錢包,把皮夾裡的一疊粉色鈔票盡數給了許可,“書還是要讀的,別淨想著談戀愛”。
“知道知道”,許可拿了錢往門外走去。
許瑞懷在後面喊,“哎,下星期我去學校接你們……”
才出了新世界,許可就把錢塞進姜允諾的小包裡。
“我不要,你自己拿著”,姜允諾皺眉。
“又犯倔了不是,幹嘛不要”,許可捏捏她的下頜,“說自己不缺錢,還同時做三份家教”。
姜允諾搖了搖頭,低聲說,“可可,我很擔心”,這世界真是太小了。
許可握住了她的手,“沒事,有我”,摩挲著她的手指發覺少了什麼,“戒指呢?”
她輕輕地抽回手,從口袋裡摸出戒指,握在手心裡,“大了,樣式我也不喜歡”。
他掰開她的手指,把指環套在她的右手無名指上,果然晃悠悠的略顯空曠。取下來又戴在中指上,稍稍好了一些。“先戴著,以後給你買更好的”,他說。
她的手動了動,不再掙脫,柔順的蜷在他的手掌之中,沉湎於片刻的溫暖。
許可伸手招來一輛出租,“我們去東來順吃烤肉吧”。
姜允諾笑著說,“怎麼又吃啊,你餓了嗎?”
許可說,“這都十二點了,你不是喜歡吃羊肉串嗎?”
她暗暗嘆息了一聲,“我哪兒也不想去。如果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就好了”,她的眼裡有些茫然有些倦怠,眉色如黛,卻被淡淡的愁雲籠罩。
許可的心底,憐意徒生,輕輕攬住她的肩,“我們回家好不好,以前的家”。
這個世界上,會有我們的家麼?
華燈初上。
林軒走進六合宴,美酒佳餚的香味伴隨著陣陣喧囂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