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他看上去依然滄桑。他的眼神是淡漠的,唇角笑意是冷然的,就好似戴了一張厚厚的面具。
這張面具遮住了他們之間所有的過往。
她透過眼前這張臉,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當年的那個抹去額上薄汗,唇角含著朗朗笑意,眼神灼灼如星的少年。
秦玖沒有說話,眼神迷了一迷,終是全部沉澱下去。眼見得顏夙的金吾衛朝著她慢慢圍了過來,而其中一名金吾衛奉命向外奔了出去,想必是出去傳達天宸宗謀逆的訊息了。秦玖驀地仰起了頭,唇角揚起一抹決絕的弧度。
她如今是天宸宗之人的身份,顏夙要拿她開刀是必然的。想來方才出宮的朝臣中那些天宸宗成員,或許此時已經陷於顏夙金吾衛的包圍之中。方才她所聽到的喧鬧聲,便是此事吧,而並非她所認為的,金吾衛開始和驍騎衝突,試圖攻入明月山莊。而此刻,這名金吾衛出去傳達了秦玖和惠妃轄制皇帝犯上作亂的訊息後,恐怕金吾衛才會攻進來。
到那時,驍騎半信半疑之下,恐怕難以阻得住金吾衛?統領明月山莊驍騎的是袁霸的公子袁舒,並不如袁霸老辣。袁霸此時正在塔頂之上,跟在慶帝身邊。
枇杷原要衝過來護著秦玖的,卻被秦玖一個眼色支走。此時,顏夙的目標是她,要脫身很難,但以她如今的武功,暫時也不會落敗。她要枇杷去塔頂報信,至少要在慶帝那裡坐實了顏夙逼宮的罪名。
吳鉤眼見金吾衛要圍攻秦玖,兩人忙帶領幾名護衛衝了過來,兩方人員霎時間便衝殺在一起。
唯有秦玖和顏夙沒有動。
攬月塔頂上的琴聲如秋潮般悠悠傳來,聽在秦玖耳中,卻如泣如訴,帶著春逝去花殘的哀傷。她朝著顏夙嫣然一笑,泛著玉色的臉龐上,那顆淚痣越發醒目,冷豔悽絕,她淡淡問道:“我可以問殿下一個問題嗎?你是準備擒住我上去和皇上說,天宸宗秦玖犯上作亂,還是準備殺了我,帶著我的人頭上去說?我猜應該是後者吧!”
“九爺倒是明白的很。”顏夙冷冷說道,眼中只餘看不見底的黑。
自然是後者,也只能是後者。
“那便來吧!”
秦玖雙手一揚,手中的花繃子滴溜溜轉了一個圈。上面嫣紅的曼陀羅無聲綻放,似有暗香浮動。
顏夙一手按著劍鞘,寶劍嘡啷一聲鳴響,雪亮劍鋒出鞘,青光如練,直擊秦玖。劍芒乍起,冷漠而冰冷的劍鋒夾著凜冽殺意,極冷極利,轉瞬間到了秦玖胸前。
顏夙也沒有和秦玖纏鬥的打算,所以,一出手便是殺招。
這一招太快了,幾乎無法躲閃,秦玖也沒想躲開,她知道顏夙這一招必是殺招,她輕輕一笑,手指一拈,十二根繡花針聚成一根,朝著顏夙飛去,卻在抵達到他面門時,忽然爆開,朝著不同的方向分刺。
這是她的殺招!
因為是在接近目標時,繡花針才會爆開,根本無法預料具體刺向哪裡,所以,幾乎無法躲閃。
顏夙的劍刺在秦玖肋間,血光噗地噴濺開來。
而同時,兩根帶著紅色絲線的繡花針一根刺在顏夙脖頸,一根刺在他太陽穴間。
秦玖垂眸,看著紅色的鮮血從自己身體裡蜿蜒流出。她小心地喘息著,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肺葉幾乎要觸到那柄冰冷的劍。原本晶瑩如玉的臉色,此刻慘白的嚇人,只有櫻唇豔紅如花,卻是有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她眯起明麗的大眼,唇角含著邪邪的笑意,伸出玉蔥般的手指,宛若彈琴般在絲線上撥動了幾下。手指的每一次撥動,都讓連著絲線刺在顏夙太陽穴和脖頸上的繡花針深入了一分。
顏夙抵在她肋間的劍尖,卻也輕輕抖了抖,幾乎刺破她的肺葉。
“安陵王殿下,你說這種狀況下,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