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於家中,刺刺繡、做做飯、哄哄孩子,儘管外面是狂風駭浪,蘇雨卻覺得心十分的安定,也能靜下心來綢繆,反覆思量之後,終於打定了一個想法。
這天,大家一如既往地吃過晚飯,蘇陳氏和蘇王氏正打算收拾餐桌時,蘇雨卻出言喚住了大家,“娘,大哥,大嫂,你們先等等,有件事我想跟大家說說。”
蘇清本是要帶著小柱子去學字的,聽了這話,也硬是賴著不肯走了,嘴裡嚷嚷道,“姐,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我已經長這麼大了,家裡的一切事,你們都別想再瞞我了。”
蘇清身體雖單薄,態度卻是十分的堅定,對於阿弟的這份關心,蘇雨覺得心裡十分的溫暖,主意也就更堅定了。
“阿清,姐都沒留意到,你今年都十三了,也算是個大人了,那阿姐就再不瞞你;你也坐下來聽聽看。”
見大家都重新坐下,蘇雨便將自己的想法道出。
“阿孃,大哥,如今事已至此,咱們不得不承認,一年半載的,我的婚事恐怕議不到什麼好人家了。所以,我想趁這個時間,進城去找點活來做,不管將來怎麼樣,多攢些銀錢總不會有壞處。”
“你一個女兒家,人生地不熟的,去什麼城裡,你要想攢銀子,在家多做點繡活讓你嫂子帶到縣裡去賣。”對於蘇雨想離家的想法,蘇陳氏不假思索,首先不答應。
蘇林等人也紛紛表示反對。
蘇雨早就考慮到大家可能都不會贊成她的想法,於是更透徹地把自己的想法道出,“娘,這件事女兒已經想了好幾天,想得很清楚了。女兒已經打定主意非去不可了!娘,你先別生氣!我是這樣想的,出去做活除了攢錢之外,還有兩個好處:一則我若留在村裡,大家就永遠有說不完的閒話;但女兒若是離開了,大家想必也會覺得沒意思了,也就不會再說女兒的閒言碎語了。二則,女兒如今‘身有惡疾’,百口莫辯,長居家中,這個汙點永遠都無法洗去,此去也可遍訪名醫,尋醫問藥,過得一年半載,女兒便可宣稱得遇良醫,治好了女兒的‘病’,那我才能真正地再不被這流言所困擾。”
本來下意識還想反對蘇雨出去做活的蘇陳氏,聽了蘇雨這些話,略想了想,到底嚥下了繼續反對的話,詢問起其他人的意見,“柱子他爹孃,阿清,你們怎麼看?”
“娘,我不同意,姐姐一個人在城裡,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麼辦?”蘇清二話不說,鮮明地表示了自己堅定的反對意見。
蘇雨摸摸他的頭,溫和地說,“阿清,有人因為吃飯而噎死,難道你就不吃飯了嗎?因為怕被人欺負就什麼事都不做了,一個有本事的人和一個沒本事的人,誰更好欺負?人的本事從哪裡來?不就是要多學,多多歷練。遇到事情就衝動行事,也不知道三思而後行,你那個童生到底是怎麼考上的啊?”蘇雨心知自己不會在家停留太久了,逮著機會打算好好地訓導訓導這小子。
“阿姐,我可是很用功才考上童生的,因噎廢食的典故我怎麼會不知道,阿姐,我只是擔心你!”
“阿清,人活一世,哪兒能萬事盡如人意?遇事不過有所為有所不為而已,當為之事,需全力為之,縱千難萬險亦難阻;行事當須用慎,凡事三思而後行,不可衝動魯莽;眾人拾柴火焰高,一人計短,三人計長,切忌逞孤勇,當儘可能用一切可用之人力,萬事方可成。姐姐不想下半生渾噩度日,就一定得走出去,城裡或許是會有很多的不如人意,但是,出去了才有一線生機。”
“阿姐,阿清明白了!”
“阿孃,哥哥,嫂子,我已經想好了,我的廚藝和繡活都還不錯,在城裡找一戶大戶人家做廚娘、繡娘都行,既能攢錢,還能練練手藝,若是呆在家裡,那些三姑六婆背地裡不知道要閒話到什麼時候,我人都離開,想必她們也那個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