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也就殺了。奪其珍寶,充我之庫藏亦無不可。但汗國建立我等該當功成而身退,回我山門,暮鼓晨鐘,做我修真人之本份。天道無常,飛昇無望,求一善終應非難事。哪像現今,身負jiān賊之名,遭萬世唾罵。此乃可嘆也!”
一眾新鬼也大搖其頭,長嗟短嘆。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何況這些人已經死了?
“蒙古大軍南下,鐵騎過處,漢人家園每每毀於一旦。我等豬油蒙心,那時竟全無一絲悲憫。”郝護法痛心疾首繼續說道:“想我等修行之人,視普通百姓如螻蟻,漠視其生死,一向如此無話可說。而我烏拉爾派開山祖師本南華派長老,只是受人排擠,心中不忿而遠離中土,至漠北開山立派。本無大怨,更非血海深仇,且其他各派與我素無嫌隙。何至於號稱為祖師報仇雪恨,夥同蒙古修士一路向南戧殺修真同道?可氣啊,可氣!我等為蒙古立下如此功勞,甚至對同根同源同一祖師的南華派都毫不手軟,蒙古賤狗照樣不拿我等當自家人。眼看大軍已過嶺南,宋之少主趙昺年幼,張世傑用兵保守因循守舊,陸秀夫顢邗愚忠,文天祥獨木難支。眼看宋之天下,將全部收之囊中。蒙古國師竟設下魔陣,誘塞外漠北修士與宋境修士決戰——”
張秋生懶得聽這些漢jiān的自怨自艾,他連高中都沒上過,當然對歷史一點不懂,肚子裡的一點點歷史知識都是影視劇裡得來的,興趣不大。這時心裡的感覺是,這些老牌漢jiān墮入畜生道,真是蒼天有眼,報應不爽。
過了這麼一會,輸入追風體內的yīn力慢慢被吸收,張秋生又開始慢慢給它輸送。追風現在還太弱,不能輸送的太快。追風隨著yīn力的不斷輸入,身形漸漸清晰,個頭也稍稍大了一點。自己剛到幽冥界時,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張道函就在身邊不注意都沒見著。吞噬了無數的惡鬼修羅後修為大漲,看周圍雖然還是沒有sè彩,但卻變成了一幅幅清晰無比的水墨丹青。問題是這幾個漢jiān,一來就相互打招呼,並看到了周圍往生的人群。顯然他們不僅能清楚的看見身邊的同夥,也能看到遠處東西。
看來,修真之人確實比普通人要厲害。我吞噬惡鬼和修羅,也是一種修真方式。那麼,這些漢jiān會不會也吞噬鬼魂?本來他準備帶追風走了,現在到想留下看看再說。
漢jiān那邊一陣喧譁,又來了一撥。兩撥見面互相寒喧。原來新到的這撥七八個,是長白派、祁連派混合編隊。
漢jiān也有各自xìng格不是?一位長白派的大大咧咧的說:“哈,那啥,咱們都死了,還是咋的?”此人面白無須。嗯,面白是指他生前,現在嘛只能說他面青了。也是穿著蒙古戰袍,一手虛握成拳狀,像是在搖摺扇。生前大概是有事沒事就搖扇子,他的扇子大概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法寶,死後帶不進幽冥界,但習慣沒改。
“可不是嗎,”另一個長相說是修真者,還不如說是土匪的傢伙接話:“死也就死了吧,老子二十後又是一條好漢。”
“嘿嘿,何須二十年,往前走須臾就是一匹好豬。”郝護法yīn側側地說。
“郝護法是何意思!”土匪男怒目相向,大有一言不合立即出手的架式。
郝護法大聲說:“眾位沒看出這是哪兒嗎?啊!”
郝護法最後一聲“啊”字,說的特別大。眾人一激凌,四周一打量,稍稍一想。都是修真之人,很快就反應過來。失神、震驚、痛苦、懊悔、發呆。
良久,終於一人受不了大聲說:“這是畜生道,我們都變畜生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漢jiān有哭的、叫的、罵的。一時間修真人平時的修養、驕傲、矜持全都丟到腦袋背後。哭聲叫聲罵聲,最後歸結一句話:我cāo你個蒙古狗,你們害老子欺師滅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