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容易砸壞它。
一家人看著這箱子都笑。爺爺說:“這箱子以前是裝銀子用的,所以結實。這個箱子不算大,還有比這更大的。”
好歹算古董了吧?真不錯,竟然是銀箱。張秋生用繩子編了個網,粗枝大葉的,將箱子放進去兜起來。兩邊各有一根粗帶子,往肩上一背,向家人說了聲再見,就出門遊學去了。
然而,車站檢票員讓張秋生鬱悶了。檢票員見張秋生揹著這麼個大木箱,堅持要他買貨票。
我這個箱子很輕的,裡面沒裝東西。箱子確實是空的,也就是做個樣子,張秋生沒東西需要裝箱子裡。檢票員面無表情地說:“我們是按體積,與重量沒關係。”
那他們也帶著箱子,還大包小包的,張秋生指著旁邊好幾個學生模樣的人說:“他們怎麼不要貨票?”
檢票員的臉上終於有表情了,是鄙視的表情:“人家是大學生。”冒著白沫的眼睛裡分明在說,就憑你這樣也想與大學生比?
僅憑穿著,張秋生確實不像大學生。上身一件舊文化衫,還因為背箱子弄得皺不拉幹。下身一條大褲衩。腳下穿一自制的踏拉板,就是一木板前面釘一廢皮帶,走起路來“啪沓、啪沓”響的那種。
張秋生還想說什麼,後面的人在催了,他堵住了別人進站的道路。張秋生沒辦法,也懶得廢話,補了二十元的貨票。
張秋生的德行是,只要他願意,上百萬的錢扔出去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要是不願意呢,一分錢他都心疼。
張秋生進了站就東張西望,他要撬點什麼東西下來以補償那二十元損失。沒什麼東西好撬。總不能將“麒林站”大牌子摘下來吧?那個大鐘也不能摘。貨攤?貨攤是私人承包的,公家的事不能讓私人吃虧。
張秋生瞄準電瓶行李車。倒不是要偷,太大,偷來也沒法用。他要將行李車弄壞,讓車站的修理費超過二十元。
眼睛隨著行李車走,無意中發現旁邊的廁所。不是張秋生要方便,而是發現廁所旁的陰溝被挖開了,取出的磚頭就碼在兩旁。
這些磚頭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黑呼呼的,不像現在的大板磚是紅色。還是偷他們一些磚頭吧,便於攜帶。說不定也算是古董呢?那就賺了。
張秋生做事沒譜。這些磚頭又髒又臭,壓根就不是什麼古董,充其量也只是民國時期的罷了。再說了,即使是秦始皇時代的,廁所旁的爛磚頭,沒刻字沒雕花,沒有一點研究價值的也算不上古董。
趁著四周無人,呼啦啦,收了四十來塊磚頭進那大木箱,背起就走。不管怎樣,心頭的鬱悶算解開了。四十多塊磚頭怎麼樣也有三百來斤吧?他也不嫌累。
張秋生這一切的所作所為都被兩個女生看在眼裡,謝雲珠與劉小榮。她倆也考取大學了。兩人都是申洋藝術學院,謝雲珠是表演系,劉小榮是音樂系。
十三中今年有七個人考上大學,四個大專三個本科。校領導興奮異常,四處大吹大擂。考生們卻朝這些校領導翻白眼,尤其是那個教務主任。說是老師是抬舉他,說他是小包工頭更合適。
七個考取的學生都說,我們實際上是二十一中培養的。自從進高三,都是在二十一中上課,很少來十三中。特別考專業課時,二十一中老師不管是本校還是外校,都是一視同仁地帶,全國各地地跑。
這些都不說了。謝雲珠與劉小榮老遠就看見張秋生。見這傢伙背一古裡八怪的箱子就好笑,還靸一雙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