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有些事情已經不同了。我為太后娘娘做事的心也不同了。
每次我將訊息傳出去的時候,紅袖看我的眼神都叫我心裡發麻,但我的心卻不容許我做出其他的選擇。
很多時候,他在搖曳燭火中注視著我微笑時,我都覺得心驚。他喜歡我,我清楚;他喜歡我什麼,我也清楚;而我更清楚的是,我喜歡他的是什麼……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馳。
我的容貌能持續多久?他的愛又能持續多久?
某天深夜,我趁著他熟睡之時將他與我的髮絲纏在一起,長長的髮絲糾纏著,彷彿永遠也解不開。
他醒過來,看著我的動作發愣,隨即笑問我在做什麼。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還是笑,一如他以往的溫潤的笑。他明明是擁著我的,懷抱很暖,可是,我的心卻越來越涼。
我發現我已經不再擔心色衰而愛馳的問題了,因為我害怕在我還未色衰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得不離開他了——紅顏未老恩先斷。我是太后娘娘的人,這樣的身份也許隨時都可能暴露。我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會如何待我?千刀萬剮?萬劫不復?我真的不敢想象。
紅袖說,如果我再只對太后娘娘傳那四個字,她不會放任不管。
我冷冷地望著她,反問,不傳那四個字?何來資訊可傳?
紅袖便再也不說話。
我知道我的態度無理。我也不知道紅袖會不會將我的異樣報告太后娘娘,我只能賭我們的十年情誼。我也許更應該慶幸他們母子的防範太重,給不了我任何資訊,以使我能給紅袖綠衣,甚至太后娘娘一個合理的理由。
然而,我還是錯了。不是賭錯了紅袖,而是賭錯了他。
一張素帛鋪在我面前,上面寫著所謂的代國機密。字跡熟悉——疑似我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