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能夠消除誤會真是太好了。&rdo;荻原撫了撫胸,馬上又補充說, &ldo;不過,你也不能這麼快就相信我了。這麼輕易地相信別人也很危險哦。&rdo;

&ldo;啊,&rdo;古川朝美微笑, &ldo;說的也是呢。&rdo;

然後,他們像是完成了一場講究的正式儀式一樣,無拘無束地聊了起來。在我看來,原本繃在他們之間的那根弦正漸漸地鬆弛下來。

他們的話題一開始無關痛癢,儘是些每天乘坐的公交車的駕駛員是亂來還是太謹慎,接著漸漸聊到了彼此居住的公寓的優缺點。坐在一邊的我完全沒必要插嘴,只要專心傾聽就好--應該說,我主要是在欣賞著店內播放的爵士樂鋼琴曲。

&ldo;荻原先生,以前我們有沒有在什麼地方見過?&rdo;交談告一個段落之後,那根緊繃的弦愈發鬆弛了,古川朝美這時問了荻原這個問題。

荻原很平靜地說: &ldo;不,沒有。&rdo;又問, &ldo;你是說除了車站以外?&rdo;

&ldo;嗯,我是說在別的地方。&rdo;

&ldo;我不記得我們見過。&rdo;聽他這麼回答,我突然想起,他們分明在服裝店特賣會上見過。荻原卻拿手指戳著自己的表問: &ldo;不過,古川小姐,你時間來得及嗎?不是說今天有約嗎?&rdo;從他突然轉變話題的態度來看,我明白,他並不想觸及在服裝店發生的事。但我不明白是為什麼。

&ldo;啊……&rdo;古川朝美有點難為情,右臉的肌肉尷尬地抽動著,眼珠不安地左右來迴轉動, &ldo;那個其實是騙人的。&rdo;

&ldo;騙人的?&rdo;

&ldo;其實我雙休日一直都有空的,昨天是我說謊了,對不起。&rdo;她接連低頭致歉,害得我擔心她垂下的劉海會不會浸到奶咖裡。

&ldo;不,&rdo;荻原卻愉快地回答, &ldo;這算不上是說謊。&rdo;

&ldo;哎?&rdo;

&ldo;以前我看過一部電影,裡面有這樣的臺詞。&rdo;我意識到接下去的內容應該就和前天說給我聽的一樣,因此而感到一陣難為情,像是準備要看一場已經知道竅門所在的魔術一樣。

&ldo;&l;失誤與謊言並無大異&r;,然後是――&rdo;荻原頓了一頓,正欲說出後面的臺詞,不料古川朝美卻搶先接了上來:

&ldo;&l;微妙的謊言與失誤無限接近&r;,是吧?&rdo;

&ldo;啊……&rdo;荻原驚訝得一瞬間停住了呼吸,半晌才費力地回應說, &ldo;古川小姐也看過這部電影啊?&rdo;

&ldo;是啊,我很喜歡那部電影。&rdo;她很有興致地點頭。然後,他們兩人不約而同地說出了那部電影的名字,然後像是被那種默契所感動,又同時笑了。我靜靜地旁觀著這一切,腦中掠過荻原的那段話:&ldo;如果你跟對方思考著同一件事,脫口而出同樣的話語,你不覺得那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嗎?&rdo;

6

第五天,我瞭解到琢原豎持戴眼鏡的原因。

我又一次來到前幾天跟荻原一起去過的餐廳。想必因為是星期天,餐廳裡很熱鬧。我坐在窗邊視野很好的位置上啜著咖啡。

&ldo;啊,千葉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rdo;

荻原從前方走近,吃了一驚,我反射性地看了下手錶,現在是傍晚5點。

&ldo;我正好想來這邊休息一下。&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