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樂沒想到會問到自己頭上,呆呆愣在原地幾秒。
這麼晚了,她當然希望這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但一事歸一事,不能說王威沒錯,自然也不好道德綁架鄧霍。
她沉吟好一會,若有所思地說:“鄧霍,頭髮要緊,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早點了結這事回去洗漱睡覺吧?”
她這番話看似中立,實則還是帶了點立場的。
鄧霍會怎麼答,她還真拿不準。
出乎意料,鄧霍笑了一聲,應得很乾脆利落:“可以啊。”
潘樂不敢置信。
下一句,又聽他說:“酒店老地方,你來拿我的衣服送去幹洗,乾洗費你們承擔。”
“我?”潘樂不解:“為什麼要我拿?”
乾洗費要王威承擔可以理解,讓她當跑腿這就過不去了。
還有,什麼叫酒店老地方?她和他去過很多酒店嗎?
簡紀辜大概聽出了鄧霍話裡所指,甚至暗含的挑釁,於是自動攬過這責任。
“潘樂是和我吃完飯順路過來的,她不是王威的律師,工傷一案也與她無關,你住什麼酒店,我去拿衣服送去幹洗。”
“哦?”鄧霍只聽進去第一句話:“剛吃完飯?”
簡紀辜:“是的。”
鄧霍抬眼簡單掃了眼潘樂。
她穿灰色系的褲子和拉鍊衛衣,上身裡頭是白色長袖打底,走的是休閒風,不是她平時上班的穿搭。
乍一看,是不怎麼看得出她剛和其他男人約完會吃過飯。
簡紀辜見他目光,再次問道:“鄧霍先生你住哪裡的酒店?”
鄧霍嘴角一扯,望著她:“有個人知道。”
他撇下這麼一句話,繞過他們徑直往外走,走得那個叫乾脆。
潘樂覺得莫名其妙,喃喃道:“我不知道啊……”
酒店位置先拋一邊,警察見大廳裡只剩下一方的人,終於開口:“他這是和你們達成和解了嗎?”
潘樂說:“算是吧……”
在場的人看向她。
她硬著頭皮分析道:“他這人很記仇的,如果不想和解,那這條件他提都不會提的。”
警察心想也是。
鄧霍若真想咬住人不放,也不會給他們梯子下。
潘樂繼續說:“不過他住什麼酒店我真不知道。”
簡紀辜這時候開口:“酒店位置我再聯絡聯絡他,他不至於缺衣服穿,乾洗衣服這事不用急。”
轉頭,他又低聲下氣,試圖讓警察從輕發落:“警察大哥,王威他是情緒上來,你能不能念在他初犯,父親又重病在床的情況饒他一次……”
警察也不想把這事鬧大,託了一會就鬆口放王威走。
“這次我就不拘留你了,不過你也要吸取教訓,切忌衝動,衝動解決不了事。”
*
回去路上,簡紀辜順路把王威送到了醫院。
這一晚上,也算得上是一波三折了。
車上僅剩兩個人後,簡紀辜閒聊般道:“你代理的商品房糾紛一案還沒結案吧。”
潘樂哂笑道:“沒有,還在和中廷地產扯皮,你那案子,估計也有得扯了。”
簡紀辜無所謂嗯了一聲,並沒有如臨大敵的感覺。
路燈微茫,影子一般出現與消失。
他下決心加速超了前方一輛龜速車,前方視野終於筆直無礙。
他抽空看了眼她,若無其事地開口:“那你要不要加進來與對面扯皮?”
潘樂一愣,意識到他是在邀請她後完全稱得上是受寵若驚。
現階段,於她來說,還是參加新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