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著的,已經半傻的陳福貴。
蔣吉姆死了,毫無疑問是滅口,那麼這些東西的秘密,很有可能就只有這老東西一個人知道,現在就算是換成自己,老洋鬼子這條賤命也一定要留下。
莫匆腳步微微一頓,半句多餘的話都沒說,立刻依言跑了上去。
安捷倒映著火光的眼睛裡飛快的掠過一抹笑意,敵人不管多強大,有一個關鍵時候能心領神會,千變萬化都可以配合的戰友才是幸運。他一脫手丟出了著成了一團烈火的衣服,熊熊的熱氣衝著那時急時緩地流淌的蟲子河毫不客氣地奔湧而去。同時安捷向陳福貴衝過去,所幸這老頭子歲數大了,身板雖然說不上小,多少還佔了個“瘦”字。他一把把這已經傻了的老洋鬼子架起來,連拖帶拽地把人往上扛。
死在大沙漠裡的嚮導老馬,曾經用火逼退過這些東西,他希望這一次仍然有效。
這裡的亮片蟲沒有進化,果然還是帶著生物對火天生的畏懼,那衣服丟過去的瞬間,原本快把那沒有頭的屍體掩蓋了的蟲子們集體往後退去,有退得慢的,頃刻被捲到了火舌裡,燒得連影子都不剩,地上剩下了足足有半平方米的清澈液體。也給了安捷足夠長的時間,把這隻會張著嘴流哈喇子的老廢物弄出來。
迅捷無比地跳上了樓梯,安捷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冷汗一下子下來了。不知道蔣吉姆這個科學雜種用的是什麼培養液,他那燒得透透的衣服一浸到液體裡,居然沒過片刻就消停了,黑黢黢陰慘慘的沉在裡面,半個火星子都沒剩。
消防隊就從來沒這麼有效率過!
安捷心裡慘叫一聲,有種不那麼好的預感。果然,這一次他的第六感超常發揮。那些亮片蟲子慢慢地圍攏過他的衣服,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就像那日在大沙漠裡,極快地追了上來。
安捷一把拖起陳福貴,在彎彎曲曲逼仄不堪的樓梯上狂奔起來。陳福貴再老,也得有百十來斤重,安捷再有本事,也是個精力有限小腹上帶傷的人。這運動簡直就是超越人體極限。
都說一輩子沒讓瘋狗追著滿街跑過的人,人生是不完整的。安捷覺得,自己這下差不多也算得上是圓滿了。
奇蹟就在這時發生了,人的求生本能所能激發出來的潛能是無極限的,比如這個時候,原本被眼前人詭異死法嚇得尿了褲子人事不知的陳福貴,在親眼目睹了,自己被亮片蟲幾乎以馬上就要親密接觸的距離尾隨的時候,突然就口水也不流了,人也清醒了。
可惜他這清醒了的後果不怎麼好就是了,老頭子原本被安捷像扛麻袋一樣橫衝直撞、連拎帶拽的帶著,這一驚嚇,條件反射似的撲上去,一把抱住安捷,四肢全都纏在他身上。我們知道,從生物學上來說,脂肪有助於給內臟減震,對於安捷這麼一個沒什麼脂肪的人來說,他其實是很怕這麼一個巨型無尾熊帶著巨大的“潛能”這麼不管不顧的一撲的。
不過安捷既然親自涉險救這老頭子出來,此刻就不能把他拋下去。因此避無可避。老洋鬼子這麼一撲,直把他胸口撞得一陣發麻,本來就因為劇烈運動,而有點喘不上氣來的心肺好懸集體罷工。他晃了一下,腳步踉蹌,接著後背磕在堅硬的牆壁上。
眼看著亮片蟲從底下瘋狂地蔓延過來,幾乎堪堪觸到了他的鞋邊,老東西死死地抱住他,無意間封死了他的活動空間。安捷情急之下從褲兜裡摸出打火機,狠狠地向地面砸過去。小賣部裡一塊五兩個的打火機,這個時候終於證明了便宜貨也有便宜貨的好處,劇烈的碰撞中不負眾望的爆炸開,一團小火苗險些燎著了安捷的褲腳。
亮片蟲再次退縮了。安捷用力把身上的累贅扒了下來,一個手刀切在陳福貴的後頸上,下了狠力,老東西白眼都沒來得及翻一個就去見周爺爺了。
“成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