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時常走神,有意無意地去觀察安捷在幹什麼的行為是不好的,屬於被外表迷惑的非理性行為,因為這個男人的身份、來歷、來意全都不明不白——可是如果這個時候理智說話還算數的話,那他也就不用為以上行為困擾了。
這種感覺……非常的詭異。
而當安捷不愁眉苦臉地做作業,不面容呆滯地看地圖的時候,他也是願意坐下來和這個明顯有迷途知返意願的失足少年聊一聊的。兩個人的心理年齡、成長背景相差得很遠,但是這不妨礙這種談話能使雙方都很愉快。
莫匆這個人的銳利,私下裡安捷是自愧不如的。他好像天生有種明察秋毫的本能,只要不被他自己的情緒和激素水平控制,莫匆就總能看到事情的根結,並且有極快、極效率的解決方式。
這也是許老四那個窩囊廢能憑藉著一個黑衣,屹立於京城各大勢力之間的原因。
對於安捷來說,這是某種全新的思維,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老了,很多事情上都帶著某種得過且過的、厭倦的感覺,寧肯周旋於麻煩中,也不肯真的拔出刀來砍斷癥結所在。
比如他懊惱地想,如果當時打曹兵的時候,他不是彎彎繞繞地去權衡那些勢力,而是一槍了結了眼前這個麻煩,對於莫家雙胞胎的姐妹來說,絕對是個莫大的安全保障,自己也不用在這裡充當這個老媽子角色。
莫匆的精神,則處於更詭異的狀態中,他覺得腦子裡亂哄哄地出現了兩個陣營,彼此涇渭分明並且爭吵不休。一方不斷地誘惑他,去看自己年輕的房東先生露在外面的脖子,以及乍看不算太扎眼,卻在仔細打量的時候幾乎挑不出毛病的五官。
然後另一方唾沫橫飛地提醒他:你喜歡居家的、小鳥依人的,喜歡簡單善良溫柔體貼的……不要這種披著羊皮的狼……咳,以前怎麼沒發現,安捷的眼神甚至比他的眼睛更好看?
哦不,又想歪了。
所以說,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沒事就喊青春萬歲的,那很可能是個已經度過了這個時期、並且抱著一定程度看熱鬧心態的老男人和老女人。
莫匆使勁地掐了自己一把,定了定神,伸手敲敲敞開著的書房的門以示禮貌。
安捷應了一聲,有些戀戀不捨地放下手上的一個有當地照片的地圖冊——不知道是不是現在去不成的緣故,他對阿富汗的執念相當的深。
“嗯……我想借一下上回小瑜還回來的書。”莫匆指指書架,微微皺皺眉,“我上回在她書裡看見了點……她這個年齡的孩子不大應該有的東西。”
安捷站起來抽出來給他,臉上居然帶了點笑意:“那你恐怕失望了,我這沒有言情小說。”
莫匆接過來一看也無奈了,居然是一本附著戰例的白話文版本的《三十六計》。
安捷在他的藤椅上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慢吞吞地說:“我建議你回家以後可以和她聊一聊,小瑜可能不大願意說心裡話,但你畢竟是他親哥哥,還有小瑾——你父親的死對她刺激很大。”
莫匆嘆了口氣,把書放在一邊:“小瑾是莫家連同離了婚去外國的李碧雲在內,唯一一個真性情的人。”
“性情……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地被自己的情緒控制,莫匆,”安捷的目光銳利地看著他,不自覺地帶上了些居高臨下的教訓的口氣,“但是如果你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你最好擺脫這些——有的人天生能任情任性,因為他們純粹,但是你不是。”
莫匆從心眼裡反感安捷這樣的眼神和口氣,這給他一種非常不平等的感覺,那個人就像是端著個架子,刻意地拉開與人的距離。說這人裝,那真是再精確不過的一句評論,他皺皺眉,下意識地挑釁回去:“那你覺得你呢?”
“我?”安捷被他咄咄逼人的反問問得一愣,忽然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