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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拼命壓抑著火氣,索性冷哼一聲。
徐謙眼看再不出來要出事,其實來之前,他就打好了腹稿,所以心情很是平靜輕鬆,踏出班來道:“此言差矣,路政局的銀子是上繳內庫的,又非國庫所有,莫非這宮裡要花什麼銀子也需要你們過問?如此說來,陛下凡事都要過問你們,往後索性讓你們來治天下好了,那豈不是還更方便?”
這話很是大逆不道,可是站在嘉靖的立場,卻是說出了嘉靖的心裡話。
徐謙這一下無異是捅了馬蜂窩,過問宮中的財政問題,這是常識,是真理,你一個小小侍讀也敢動搖?
立即又有幾個言官跳出來,七嘴八舌地道:“徐侍讀這是什麼話,你莫非要效仿劉瑾嗎?只有劉瑾在的時候,外臣才不許過問內庫的收支。”
“不錯,天子即國家,國家即天子,本就不分彼此,內庫也是國庫,國庫亦要支付宮中所需,徐謙,你用心未免也太過歹毒,莫非想將彼此分開?天子沒了社稷,社稷沒了天子,這便是國破家亡,你好大的膽子。”
徐謙不由咋舌,言官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畢竟是專業人士,不容小覷。
毛紀哈哈一笑,道:“徐謙,事到如今,你還是乖乖交代了吧,不交代,這路政局平白沒了銀子,那便是你們徐家父子貪墨,眼下陛下正在整肅吏治,按律,你們父子二人都需罷官革職,永不敘用。你自己想清楚,想不清楚,老夫身為內閣學士暫代吏治,少不得要辦了你。”
徐謙皺眉道:“毛大人當真想知道?”
毛紀心裡冷笑,你哪裡敢說出來?方才看陛下的意思,分明就是這筆銀子是被陛下拿去花了,而且這銀子花得不明不白,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這件事萬萬不能張揚出去,你徐謙難道還敢揭露天子的**?還是乖乖地把這黑鍋背起來,認罪服法才是。
徐謙嘆口氣道:“這可是皇家學堂的機密,一旦張揚出去,可大大不妙。”
毛紀凜然正氣地道:“什麼機密?這可是崇文殿,在這裡的也都是朝廷棟樑,是陛下的肱股之臣,有什麼事還需要遮遮掩掩?天子難道會連大臣都不信任?分明是你想挑撥君臣之間的關係,另有圖謀。”
徐謙不由苦笑,道:“你們既然要知道,那麼我不妨告訴你,這筆銀子在天津。”
“天津?”毛紀挑眉。
徐謙道:“不錯,就在天津。”
毛紀打起精神,雖然不曾料到徐謙會道出真相,卻還是追問:“在天津哪裡?花銷去了什麼地方?”
徐謙道:“在天津衛錦衣衛千戶所設了一個作坊。”
“作坊?”毛紀冷笑道:“設一個作坊也值十七萬兩銀子,你當這是蘇杭造作局?”
徐謙點頭道:“大人還真的說對了,確實是造作局,這十七萬兩銀子總計分為三批,第一筆已經投入了紋銀兩萬三千兩,用作籌辦造作局之用,專門用來鍛造刀劍、火器,以供親軍所需。這是下官和陛下早就商量好了的,不過因為涉及機密,因此一直秘而不宣,況且這畢竟是親軍事務,想來也不必知會諸位大人。”
毛紀愣了一下,雖然十七萬兩銀子去籌辦什麼造作局,顯然裡頭有很多的蹊蹺,可是不管怎麼說,至少徐家父子的罪算是洗清了,人家確實沒有把錢貪墨掉。
當然,毛紀可以有一百種理由來抨擊這個所謂的造作局,可是你最多說徐家父子浪費內帑,這貪墨二字畢竟還是不沾邊。
若只是浪費,顯然就不算什麼大罪了,你說破了天,最多是請皇帝下旨申飭一下。
毛紀不由惱羞成怒,想不到最後得到的竟是這個結果,可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忍不住道:“哼,當真有這個造作局?老夫卻是不信!”
徐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