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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一票想攀高枝的女人,免得遭到群起攻訐。

爭的是男人,為難的卻是女人,她們的眼界只有井口大小,以為攀住男人等於得到天,殊不知外面的遼闊。

「嚇死我了,幸好姨娘沒像以前那樣拉著大少爺哭個沒完,不然大少爺肯定會惱怒姨娘不懂事,狠罵幾句後佛袖而去。」翠花安心地拍拍胸口,露出逃過一劫的笑臉。

「動不動就嚇死,你的膽子未免太小了,日子還長得很,有得你驚嚇。」

若是她提出自請下堂,並要點小錢當贍養費,不知道會有幾人被她驚世駭俗的大膽舉動嚇倒?

「不是奴婢的膽子小,是大少爺一動怒起來真的很嚇人,上回有個馬伕把大少爺的馬養廢了,大少爺就命人把馬伕也抽廢了,那馬伕被打得整個背都爛了,血肉模糊,那一地的血還混著肉末……」翠花沒親眼瞧見,卻描述得活靈活現,煞有其事。

主僕倆卻不知,馬伕被打不是因為他把馬養廢了,而是在馬身上下毒,用意是讓沐昊然一上馬便被髮狂的馬兒狠狠甩落在地,如此就算不死也半殘,其用心之狠毒叫人如何不怒?

馬伕咬死不吐實,是因為一家老小的性命拿捏在人家手上,而其實真正的幕後主使者是誰昭然若揭,只是苦無證據將人揪出,沐昊然這個暗虧不吞也得吞下,除非他有撕破臉的打算。

「那麼說,我有些事想做就不能找他了……」她還得細細琢磨琢磨,沒有萬全把握不好出手。

杜雲錦自認為自言自語說得很小聲,但是近在身邊的翠花哪會聽不到,她的耳朵尖得很,聽得清清楚楚。

「姨娘有什麼事,咱們這院子的事不多,如果和後院的奴僕有關,應該找大少奶奶出面,大少爺的後院歸她管,畢竟人家是大紅花轎抬進門的正經主子。」她們已經兩個月沒領到月銀了,不知被哪個黑心的貪了。

「大少奶奶……」小老婆找上大老婆,這是火併還是談判呀?想想都怪,非常彆扭,有不為難小老婆的大老婆嗎?

有。

杜雲錦的質疑放在趙筱攸身上答案是肯定的。

她便是容得下小妾、通房猖狂的正妻,只要她們別做得太過火,在她能容忍的限度下她會睜一眼閉一眼,由著後院女子鬥得你死我活,誰能得寵各憑本事,她一概不理。

不是她有意縱容,而是她力有未逮,沒有餘力時時刻刻盯著愛挑事的那幾人,除非鬧出人命來,否則她不太搭理這些見不得人的骯髒事。

因為她在胎裡便帶著無法根治的心疾,不能有大起大落的情緒波動,喝過的藥比吃下肚的米飯還多,看過一個又一個的大夫,他們千遍一律的回答是盡人事、聽天命。

換言之,她的病症沒有痊癒的一天,拖過一日是一日,只有等死別無他法,無人可預料她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從懂事的那天起,趙筱攸便曉得她無法活到而立之年,更是沒法生育自己的孩子,她的身子連起碼的夫妻敦倫也負荷不了,遑論是難熬的十月妊娠期。

雖然她曾期盼有出世神醫妙手回春,但是面對一次又一次的搖頭嘆息,她心中的火花也漸漸熄滅,枯燼成灰。

幸好她對男女之情看得很淡,也從未過生死相許的奢望,多年的病痛纏身讓她看破了紅塵俗事,心境平靜似水,得過一日且過一日,想得太多反而徒增苦惱。

她和沐昊然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合兩府的利益而成一家。她嫁入沐府為正妻,只求百年之後有人祭拜,和丈夫之間的相處不像夫妻,反倒是更像姐弟,平日的交談並不多。

趙府本身內鬥不斷,這個岳家對沐昊然繼承家業的幫襯不大,因此趙筱攸對沐昊然一直有種償還不了的愧疚,覺得不能為人婦的自己虧欠了他,心心念念地想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