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捨不得?
周烈冷笑一聲,越過安越,死死盯住陳年那隻手。
這一小方空氣頓時暗流湧動,安越覺得自己要窒息。
幾秒後,她頭一埋,還是抱了課本走了。
周烈目光太恐怖。
周烈本人絲毫沒有自覺,頂著一張惡霸臉懶散的往座位裡一靠,扯到沒邊兒的話張嘴就來:「看下你筆記本,剛上課有地方沒聽懂。」
陳年把筆記本收一邊,跟邊上坐了團空氣似的,拿出政治書。
政治老師隨即走進來。
周烈舔著唇點了點頭,眼底湧上幾點陰鷙。
敢情那本兒安越能碰,他不能碰。
屁大點兒事,陳年要直接把本給他,興許他瞄兩眼也就不稀罕,回去了。
可陳年越是這個態度,他越是不痛快。
眯眼在陳年清冷的側臉掃了眼,再收回來時,視線緩緩定格在安越桌角的水杯上。
今天政治開了新課,陳年跟著做筆記,全然沒注意到周烈這邊的動靜。
等哐當一聲響,右上角的水杯突然倒下,把桌面的書和褲子一起打濕時,才猛然看向周烈。
周烈斜倚在桌面,面上帶著笑,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故意。
頁面上筆跡沾了水,開始暈開。
陳年後知後覺的躥上一股怒意,冷冷的盯著周烈,下一秒,禮尚往來,一杯水潑到了周烈臉上。
周烈抹了一把臉,低罵一聲,就欺身過去。
講臺上,政治老師正在講核心價值觀,「友善」二字先是卡在喉嚨裡,又淹沒在桌椅轟然倒地的聲音裡。
頃刻,教室裡亂成一團。
起了火氣的兩人扭打在一起,旁的人喊不停,也不敢上去拉。
政治老師差人去喊老張。
老張喘著氣姍姍來遲,用自己的身軀阻止了這場混亂。
兩人被拎到走廊上,教室裡繼續上課。
老張盯著兩人面上各有千秋的痕跡,先點了周烈的名:「你怎麼在那兒坐著?」
「沒怎麼,老子想坐哪兒又坐哪兒。」
完全無法交流。
老張又看陳年:「為什麼動手?」
陳年繃著臉半天不吭聲。
老張從這倆炮仗身上收回視線,不指望從兩人這兒得到什麼訊息了。
回教室又喊了安越和陳年後桌來。
一番合計,這才把來龍去脈搞了個清楚。
周烈先挑的頭,純屬沒事找事。
原因不明。
老張讓這兩人和陳年先回去上課,單獨跟周烈談。
剛說了個開頭,一通電話進來,催著他教研。
老張罰周烈樓道里站著先反思,等他晚上回來再說。
第七節課,周烈是在外面上的。
氣還沒消,走廊裡站著也不安分,湊在陳年左手邊外的玻璃窗上,死死的盯著陳年,企圖用眼神刀了陳年。
陳年冷靜稍許,充耳不聞。
周烈瞪了會兒,發現陳年沒反應,煩躁的用腳去踢牆角,一低頭,瞥見窗臺上落了不知名的青果。
應當是頭頂那棵老樹上落下的。
沉默幾秒,周烈陰惻惻一笑,撈了青果,透過上面半開的窗戶往裡砸。
在荔城的時候,沒少跟趙帥幹撈魚捉鳥的事兒,別的不行,一手小彈弓使的出神入化。
砸青果和彈石子有異曲同工之妙,都考驗準頭。
周烈在行,一扔一個準。
陳年被砸中好幾顆,終於騰出空來給周烈一個眼神。
周烈見他肯正眼看自己了,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氣,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