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哪來兒的力氣,一陣天旋地轉,陳年被周烈壓在了床上。
周烈醉的渾身發軟,身體往他身上倒,胸口貼胸口,兩顆心臟同時震,一時之間分不清是誰的。
這比上回在酒吧腿貼著腿還過分。
陳年身體直接僵成了木頭。
「操,老子沒跟你開玩笑。」周烈卻恍若未聞,只直直盯著他:「陳年,我再說一遍,你聽清楚了。」
「我希望你滾,滾出一班,滾出宿舍,滾出學校,也滾出這個根本就不屬於你的家。」
「別再讓我看到你。」
說到最後,周烈的聲音已經啞的不成樣子,彷彿帶了哭腔。
眼尾不知道醉酒還是怎麼,也一片通紅。
偏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雙手死死的抓著他的胳膊,掐的人皮肉都發了疼。
陳年不知道是怎麼扯開周烈回房的。
洗了個澡,才算是找回魂來。
已經快凌晨兩點,屋裡一片黑,明明困得要死,可他盯著天花板睡不著,腦海里全是周烈那點醉話。
都說酒後吐真言,周烈那番話,興許真是他內心所想。
仔細回想,周烈反常發生在送趙帥他們離開那天。
從那天起,他就好幾天沒回家,再回來,喝的爛醉,還讓他滾。
之後就是形同陌路。
想了這麼些天,周烈又借著醉意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其實也沒什麼好問了,不難猜到,應當是那天發生了什麼,讓周烈想到了從前。
眼下這種情況,如果周烈真想起了過去,把那點恨重新拾起來,就算是把話說開,也無濟於事了。
況且,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熱烈的人,也不是一個會主動爭取什麼的人。
如果這是周烈最後的決定。
那就,這樣吧。
翻來覆去想了半宿。
時間劃過凌晨四點,慘澹月光漏進一兩點,陳年閉上眼睛。
沒什麼。
他就是想起他們之間這半年的過往,有點惋惜,有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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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牆相隔,兩兩混沌。
一夜過後,所有的一切都在混沌中歸於平靜。
天光大亮,周烈從床上爬起來。
昨天喝的兇,半點沒記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不過,估計還是陳年,除了陳年他也想不到別的人。
這事真他媽的……
周烈抓了一把頭髮。
煩,不想了,下床洗漱。
下午出門去上學,碰著陳年出來,想問一嘴,卻憋了半天,沒憋出一個字。
陳年也沒說話,看了他一眼,跟沒看見似的,就徑直下了樓。
周烈盯著那道背影,怎麼看怎麼難受。
明明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有幾天,可偏偏今天這個背影,彷彿格外疏離,像他們初見。
想撕碎這層擱在兩人之間的該死的疏離,理智又在提醒他清醒。
於是沒上前,跟自虐似的,騎著摩托車跟在陳年的腳踏車後跟了一路,又先後進了教室。
教室裡吵吵鬧鬧,隔著人群,那道背影老在眼前晃,膈的心口都發苦發澀。
周烈在教室裡待不住,趁著還沒上自習,索性買了點吃的,去了後院。
有些日子沒來,小貓的後腿已經完全好了,竟然還認得他,看到他,就跑著過來,腦袋往他褲腿蹭。
周烈完全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種軟乎乎喵喵叫的小生物,跟搓麻將似的,胡亂在貓腦袋上擼了兩把,然後開始餵食。
小貓安安靜靜,把他帶來的兩根火腿吃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