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中午看到那一幕他就有點後悔了。
下午又聽了不少有關陳年的難聽話,更是後悔。
周烈吐出一口氣:「沒有下回,否則咱倆關係就到頭了。」
「我知道了哥,我保證再不會有下次。」
第 42 章
事情真相大白。
或許他該去找陳年道個歉。
可週烈想起中午那會兒陳年冷淡厭惡的表情,竟連找陳年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怕他道完歉,陳年還是用那種眼神看著他。
怕他道完歉,陳年蓋棺定論,他們之間再沒半點關係。
躊躇著,這麼一拖就拖到週六。
再拖下去也不是事兒,一個大男人,因為一件破事糾結一禮拜也實在不像話。
到週六上午,周烈趁課間操去了趟車棚,在陳年腳踏車上做了點手腳,算是徹底給自己斷了後路。
週六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陳年收拾東西去車棚取車,剛開始騎著還沒什麼問題,騎出五分鐘,落了鏈。
卡在這麼個不前不後的地兒,陳年只能推著腳踏車往家走。
周烈當賊似的,左閃右閃騎著摩托車跟了一路,等見著陳年腳踏車落了鏈,這才一轟油門,騎到了陳年跟前。
被擋了去路,陳年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打了一上午的那點兒腹稿,頓時忘得乾乾淨淨。
周烈支著大長腿立在哪兒,半天沒憋出個屁來。
陳年看到他的那一瞬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皺了眉:「腳踏車你弄壞的?」
周烈想解釋,又發現這事他辨無可辨,硬生生憋成了個傻逼:「我……」
這天也跟應景似的,從早上就陰著,早不下晚不下,這會兒憋出一陣雨來。
隔著早春還未怎麼抽芽的稀稀疏疏的樹杈,稀里嘩啦,給兩人澆了個透。
衣服黏在身上,不舒服的要命。
陳年沒話跟周烈說,偷東西這事周烈不信他是其一,這麼久沒來找他道歉任由事情發展是其二,到現在,他已經徹底失望。
這一週,他聽了無數難聽話,上次聽到這麼些話,還是在九歲那年,記得當時,也是拜周烈所賜。
他從小到大撐著骨子的那點傲,拼了命的學習,不想讓任何人瞧不起。
可現在,還是因為周烈,被一次次踩進土裡。
他累了。
不管今天周烈又想來找他什麼麻煩,他都沒興趣應付了。
陳年別開眼,推著腳踏車要走。
下一秒,手卻被人抓住。
周烈攥著他,終於說出口:「我有話跟你說。」
陳年被迫停下,卻隔著模糊的鏡片冷冷看向周烈:「說什麼?再重複一回上次醉酒的那些話?讓我滾,滾出學校滾出家?」
「周烈,不用這麼麻煩這麼折騰,也不用變著法找我不痛快。」
陳年落下最後一句,尾音被雨點打的一片冷:「這回,遂你的願,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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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推著車走了。
這回,周烈沒攔著。
他站在雨裡,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腳被釘在土裡,站的渾身都麻了,涼了,都不知道動一下。
腦海里反覆迴響著陳年那些話。
原來上次醉酒真是陳年給他弄回來的。
他還說了不知道什麼樣的混帳話,惹得陳年一週沒理他。
偏偏他像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還冤枉他偷東西,叫他人前人後被人戳脊梁骨。
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陳年是真的對他失望透了吧,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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