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又煎熬的兩天,週日下午,陳年拿了東西,重返學校。
周烈回來時,隔壁早已沒了動靜。
說不上開心或者慶幸,只覺得難受。
看到了難受,看不到還難受。
真他媽像個人格分裂。
周烈嗤笑一聲,不想待下去,去了學校。
這回,連著兩天,都沒去附中。
夜裡,狀元網咖,猴子一邊操作一邊好奇:「烈哥,這幾天怎麼不見你去附中了?」
胖子嘴上沒把門的接話:「不會是,跟嫂子分手了吧……」
周烈忍了兩天,自以為風平浪靜,乍然再聽到附中兩字,才發現只是自欺欺人。
幾乎剎那,心底掀起巨浪波濤。
沒了玩的興趣。
邊上幾人後知後覺,只覺周圍寒氣逐漸蔓延,明明已經開春,卻好像一瞬重回寒冬。
幾秒後,猴子慫慫的看向周烈:「烈哥,是這樣,你看我這嘴,它從小就不會說人話。」
胖子也乾巴巴的舔了舔唇:「烈哥我真不是是故意的,就是這腦子跟嘴它有時候不聽使喚。」
眼鏡給這倆腦袋上一人來了一下:「你倆他媽的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烈沒說話,任由螢幕裡的小人死掉,踢開椅子揚長而去。
再得知陳年的訊息,是寧溪發來的微信。
寧溪這幾天資訊發了上百條,語音打了十幾通,愣是連周烈的聲音都沒聽著。
這人就跟突然人間蒸發一樣,連個影子都撈不著了。
她還去陳家附近抓了兩回人,連個鬼都沒見著,轉悠了半天,只能是回來繼續發資訊。
不過發廢話顯而易見並不能得到周烈的回覆,倒是發有關陳年的訊息得到回覆的可能性會高點。
畢竟之前周烈幾乎每回搭理她,都是因為陳年。
然後周烈就收到了無數條有關陳年的訊息。
每一條幾乎都無可避免的跟安靜有關。
其實完全沒有點開的必要,但每一條,周烈都點開看了。
週三,陳年帶安靜去校醫室了。
週五,為表感謝,安靜回贈了陳年一根鋼筆。
週六,陳年為了安靜差點跟人打起來。
第二個週一,安靜給陳年貼創可貼了。
週二個週四,安靜抱了陳年一下。
樁樁件件,未曾親眼所見,卻彷彿早已親眼所見。
一班人都覺得周烈成了一尊煞神,坐那兒什麼都不做,光是經過,都能嚇人一哆嗦。
猴子他們也都有點不敢去找周烈,周烈最近情緒十分穩定,每時每刻都像閻王索命,陰沉死氣。
周烈恍若未察,行屍走肉一樣過完兩周。
週五晚,照常是在大街上抽完一整包的煙,然後順著燈火通明的街道回家。
已經將近凌晨,天上的月亮像一層薄薄的剪紙,投下的寒氣彷彿能浸到骨頭裡。
到家的時候,手凍的都沒了知覺。
梁芝開了門,問周烈吃過飯沒。
周烈說了句沒有,埋頭上樓。
走上最後一層臺階,卻又停下腳步。
數米之外,就是陳年的房間,而他現在,就在裡面。
不知在黑暗裡停了有多久,周烈抬腳走過去,然後推開了那扇門。
門裡,陳年坐在燈下,還在學習,背影輕薄,而骨節分明的手裡,攥著一支黑色鋼筆。
大概就是安靜送他的那支。
心裡的鬼像是終於藏不住,一點一點爬出來,把最後的那點理智蠶食殆盡。
周烈幾步上前,驀的抬手扣住陳年脖子,指腹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