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老張要了照片,有點,想你。
-要去參加體考了,希望能過。
-成績出來了,終於能去b大找你了。
-最後一隻,希望再見面,你能給我一個擁抱。
……
心底一點一點脹滿,酸楚成一片。
某個瞬間,周烈的手卻伸過來抓住他的,臉上難得窘迫:「別看了。」
都他媽酸死了。
陳年手頓住,盯著那隻落在他手背的手,這一瞬,倏然想起很多。
想到他走的那天,登機口,周烈滿身雨水在機場大廳竭力嘶吼。
想到十八歲那晚宿舍樓下昏暗的燈光中,周烈獨自大口嚥下生日蛋糕。
想到重逢後宿舍樓下圖書館教室裡餐廳裡,每個角落都永遠跟在他身後的身影。
想到燙傷那回周烈毫不猶豫的擋在他面前,想到一次醉酒一次生病周烈無微不至的照顧。
想到部門聚會那晚的迎賓臺上,周烈當著滿堂賓客將那首不能說的秘密唱給他聽,光明正大對所有人說,這首歌送給他喜歡的人。
從十六歲到二十歲,相識四年,周烈跟在他身後三年。
守他護他將他捧在手心藏在心裡。
早該回頭看他一眼。
陳年指腹刮過千紙鶴上的字跡,喉結滾了一下,定定看向周烈,聲音啞下去:「我們以後可能沒辦法像別人一樣在大街上牽手擁抱,沒辦法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沒辦法結婚,也不會有孩子,甚至會受到無數非議。」
「周烈,你想好了嗎?」
周烈笑起來,沒有遲疑:「早想好了。」
「以前老子什麼都沒有,誰都能把我踩進土裡,以後我有了你,只要你願意愛我,我什麼都不怕。」
「所以。」周烈湊近,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臉上:「陳年,你願意嗎?」
半晌,陳年唇角緩緩勾起來:「你說呢?」
懸了一晚上的心在這句話後徹底落迴心口,再猛烈的跳動起來。
周烈無法形容此刻的感覺,只覺得所有的血液都在翻湧著,沸騰著。
活了二十年,從沒有哪一刻比這一刻更讓人欣喜。
跟在陳年身後三年,他終於抓住了他的全世界。
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來,周烈傾身,一點一點朝陳年靠近。
交握的手掌舒展開,手指擠入對方指間,十指相扣的一瞬,他終於吻上喜歡了很久很久的人。
呼吸糾纏的瞬間,低低地喘息聲裡,他嘗到陳年舌尖的巧樂力味兒。
甜味兒好像也沒那麼膩人。
反倒勾的人慾罷不能。
身體全部壓下去,膝蓋抵開兩條腿,心口貼上心口。
手裡的玻璃罐不知什麼時候滾落地面,各色的千紙鶴散落一地,陳年閉上眼睛,身體陷進沙發裡。
耳邊傳來小年的叫聲,頭頂燈光散落一地,隱約聽到窗外傳來呼呼風聲,遮蓋一室聲響。
漸漸空白的腦海,逐漸模糊的視線,空氣變得稀薄,心口傳來一陣酥麻,再蔓延至四肢百骸。
某個瞬間,好像變了天,窗外風聲漸漸肆虐。
周圍的一切好像也跟著肆虐,像大海泛起了洶湧波濤,湧上來的浪花變得不再細密,換成了彷彿要吞噬全部的陰雲。
衣服和沙發變的一團糟亂,忽然,身體一輕,被人抱起,再往樓上去。
走路間一切未停,直至身體陷入床中,狂風暴雨繼而落下。
漆黑的房間中,什麼都不看不清,唯有感官將所有放大。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清醒幾分,出了汗的額頭相抵,陳年睜開眼,眼底一片赤紅,聲音啞的像生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