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午後,陽光雖然沒有夏天那麼烈了,但也挺曬,一會兒功夫,就出了一身的汗。
某個瞬間,周烈撩起衣服下擺擦汗,就瞥到坐在樹蔭下的陳年。
之前還想他去哪兒了。
原來躲樹下學習。
還挺能裝。
全校就他一個愛學習。
又裝又他媽愛多管閒事。
看了就招人煩。
想著,周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球就飛了出去。
陳年戴著耳機,因為球場打球的聲音有些吵,音量調的有點高。
他並沒有聽到籃球砸過來的聲音。
等感覺哪裡不對勁,似乎有什麼東西飛過來時,已經晚了。
籃球把鏡框都砸歪了。
書也掉了。
特別用力的一下。
火辣辣的疼,眼前都有些發黑。
陳年最煩有人在他學習時打擾他。
把書撿起來時,表情不太好。
而這種不太好,在看到不遠處的周烈之後,直接就成了陰沉。
換成是別的人,興許還能說一句失手。
要是周烈,那就是故意。
來家的當晚那兩塊兒雞翅算一樁,第二天一大早那杯水算一樁,開摩托車撞人算一樁……
都說事不過三,周烈這茬找的,加上那些冷嘲熱諷,林林總總下來怎麼著也有十來樁了。
他要再忍,那就是傻逼。
這股無名火來的不算突然,像是憋了幾天,找到了出口,嘩的一下燒了老高。
陳年就那麼原地站了幾秒,然後把手裡的書放下,緩緩撿起了地上的籃球。
走過去的時候,眼底燒著火。
走近了,卻又停下,手一鬆,籃球咚咚砸在地面。
在這悶悶的聲音裡,他盯著周烈看了幾秒,毫無徵兆的,驀的抬手把人按在了地面。
周烈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時,臉已經貼在地面。
經過一上午加一中午炙烤的地面貼在面板,混著塵土,讓人極其不爽。
周烈小幅度轉了下脖子:「你幹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看你不爽。」周烈緩了幾秒,憋足了勁,翻了個身,反客為主:「警告你一句,以後離老子遠點。」
陳年揪住他衣領,面上露出一絲譏諷:「這話應該我跟你說,我沒興趣跟你扯上關係,所以別他媽來招我。」
「你最好是。」
話音剛落,陳年又借力翻到了上面,半跪在周烈腿間,揚起了拳頭:「我當然是。」
不過,這一拳沒落下去,停在了半空中某個位置。
更準確的說,是周烈的眉骨上方。
周烈的眉骨上有一截疤,從眉骨直接橫跨到眼皮上,不知道怎麼劃得,但當初應該劃得挺深,以至於留了這麼一條疤。
就停了這麼一下,洩了氣。
挺沒勁的。
跟這麼一個人見識。
況且,這一拳下去,不知道要給梁芝和陳柏添多少亂。
一股風吹過,陳年的理智漸漸回籠,掃了一圈周圍人探究的目光,拳頭最後緩緩的落在周烈旁邊的地面,連同一句警告的話一起:「別再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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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半天的時間,眾人就有幸圍觀了兩場大戲。
一場是陳年幫周烈打架。
一場是,陳年和周烈打架。
一個家裡親生的非親生的擠一塊兒,遲早反目,但沒人料到會這麼快。
事態發展之精彩,讓人始料未及,已經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