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抬手就是一人一下:「別他媽胡說八道,有事說,沒事滾。」
猴子幾個人抱著腦袋:「不是烈哥,你這消失了半月,哥幾個聽說你回來,這不來問問什麼情況嗎!」
「沒情況。」周烈看了眼周圍陸續落座的一班學子:「快上課了,別煩我,滾。」
這話說得,好像上課有他什麼事一樣。
幾人都樂的笑出了聲。
在周烈臉色逐漸難看時才清清嗓子,好容易剎住:「那啥烈哥,晚上下課一起去網咖啊。」
前門英語老師走上講臺,周烈折回身摸出內裡乾淨如新外面一層又皺巴的跟在洗衣機裡翻滾過一輪一樣的英語課本,頭也不回道:「沒空,不去。」
這話不假,周烈確實是沒空,不僅放學後沒空,一整個白天都沒空。
每一節課他都在極力的跟上每一位老師的節奏,連老師辦公室裡這一整天的話題都成了周烈是不是被哪個文曲星魂穿了。
但很明顯,他不僅沒有被文曲星魂穿,還變成了一個弱智,要不然為什麼黑板上的每一個字拆開他都認識,但合起來就壓根讀都讀不懂?
別說跟上節奏了,半月沒來,連話他都聽不明白了。
下午最後一節課,看著自己桌上亂成一團的所謂的各科筆記,周烈陷入了對人生的懷疑。
最後懷疑到可能是走火入魔了,他一揮手,把那些垃圾全撕了揉成團扔垃圾桶了。
沒錯,他寫的那些玩意,根本不能稱之為是課堂筆記,只能勉強稱之為是垃圾。
還是那種當柴火燒都不會覺得可惜的垃圾。
周烈看著斜後方桶裡十幾個紙團,覺得自己是不是得換個思路。
於是,等最後一節課下課鈴一響,前班級第二現班級第一正準備要去食堂吃晚飯,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李婷緩緩抬頭,盯著忽然出現在她眼前的周烈,靜了兩秒,嚥了咽口水,十分勉強的擠出個笑:「周烈同學,有什麼事嗎?」
然後她就看到,攔在她面前的這個看起來特別冷特別嚇人的人稱校霸的男生,非常不自在的眼神閃躲著,好半天才有些含混不清的飛速吐出一句話:「借一下你各科筆記。」
這聲音太小了,跟有隻蚊子在她耳邊一掠而過沒什麼區別,李婷沒聽清:「什麼?」
周烈對上對方茫然的眼神,手扣在桌上,煩躁的想把桌子掀了,好半天,才提高音量:「我說,借下你今天上課的各科筆記。」
「什麼!」李婷又問了一遍。
這回不是沒聽清,純粹是震驚了。
當然,震驚的不只是他,這一嗓子之後,整個教室裡算上剛剛走出教室的加上正準備往出走的,這會兒差不多有二十來雙眼睛,都齊齊盯住了周烈。
連吃飯這回事在此時都變得如此無關緊要。
所有人都在好奇,是什麼,讓這個半個月都不來學校的校霸,能說出這樣的話。
說出這句話都已經用盡了周烈全部的力氣,他沒想到,李婷居然還沒有聽清,並且引得全班十幾個人這會兒都看過來。
周烈感覺自己的人設在崩塌。
但問題是筆記他還沒借到,他沒借到就不能把筆記給陳年。
一股熱氣在臉上滾了好幾個來回,周烈感覺自己快冒煙了,才瞪了一眼周圍的圍觀人士,又硬著頭皮重複了一遍:「我說,今天上課的筆記,能不能借我?」
這大概是他最有耐心脾氣最好的時候。
如果李婷這次還沒有聽清,那他就……
「哦,筆記啊。」李婷頂著一臉這世界真他媽玄幻周烈是不是瘋了的表情,麻木的從桌肚裡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明天我還要用。」